雪諾被羅蘭連人帶樓連根拔起,打包帶走後日日帶著腳鏈,被羅蘭鎖在家裡,連覺都睡不安穩。
他特意留了個心眼,沒把菲利克斯就種在花盆裡的事告訴羅蘭。
雪諾怕魔障人羅蘭接受不了菲利克斯屍骨無存的悽慘結局,殉情的時候帶上自己。
每每半夜驚醒,他都感覺有個黑衣人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
雪諾一次次的被嚇醒,覺得好恐怖啊,好恐怖,再也不敢睡了。
又一次次翻身就睡著了。
畢竟,恐怖著,恐怖著,就習慣了。
只留下了羅蘭獨自在靜默的黑夜裡越發的幽怨。
那些被關小黑屋的日子裡,雪諾不僅被剝奪了人身自由,每天白天還要被羅蘭逼著憶苦思甜,回憶他和菲利克斯的婚姻生活。
雪諾感覺就是心累。
他倒是想有點啥,畢竟菲利克斯八塊腹肌,肩寬腰細,腿還嘎嘎長。
可惜他和菲利克斯也沒有啥婚姻生活呀,他就是撿了個快斷氣的屍體放修復倉里了。
頂多算家裡多了個人體模型。
還只能看不能摸,一摸就要斷氣的那種。
但這種敷衍了事的解釋,羅蘭根本就不信。
他每天睡著菲利克斯睡過的床。
衣櫃裡僅剩的幾件菲利克斯穿過的衣服,他也要每天撫摸一遍,再仔細穿在身上。
然後用陰森恐怖的聲音問被鎖住腳踝的雪諾。
「我好看嗎?我穿這身衣服是不是有些大了?」
「菲利克斯,他的身量要比我高上一些,肌肉也比我多,畢竟我是只是個文弱的文職,不是嗎?」
雪諾:神他麼的文職人員,你這個文職人員可是開著機甲,給我小洋樓的地基都鏟了啊!大哥!
我的一百零八年的貸款都還沒有還完!
(星際時代,蟲族壽命可以達到四五百年,雪諾大手一揮,貸了個最長年限。)
也不知道樓都飛走了,貸款還用不用接著還。雪諾流下了貧窮的淚水。
雪諾:你美,你最美全天下。好嗎?不要再問我了。
人菲利克斯都去世了,你作為傳說中的好兄弟,不說懷念一下他,燒點紙啥的,天天穿著死人的衣服,也不怕慎的慌。
這些衣服,我本來打算都是要燒給菲利克斯的啊。
你給人衣服穿走了!
你的好兄弟,泉下有知,可能在地下流著淚,果奔啊。
羅蘭,你的心不會痛嗎?
菲利克斯沒有在午夜夢回時,告訴你他很冷,讓你把衣服還給他嗎?
每到吃飯的時間,羅蘭就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屋子裡,他走路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
往往是,雪諾一睜眼,羅蘭就在自己面前蹲著了。
正眼神陰暗,明滅不定地盯著自己,也不知道他腦袋裡在想些什麼。
雪諾好幾次差點被嚇得撅過去。
他嚴重懷疑,羅蘭就是故意的。
他好像隨時隨地都在考慮要不要掐死自己這個情敵,可又捨不得自己腦子裡的記憶。
架著金絲眼鏡的漂亮男人冷冷的看著雪諾,看他顫抖,看他哭泣,怎麼看都想不通,菲利克斯到底看上他什麼?
「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羅蘭的臉過分精緻,渾身上下洋溢著斯文敗類的氣質。
雪諾:唉,白瞎了這張臉,居然是個大變態。
羅蘭笑嘻嘻地低下頭,溫柔地用手指撥弄著雪諾的髮絲。「親愛的,該起床了。」
雪諾一個機靈,立馬彈跳而起。
事出反常必有妖。
面前的男人笑著更加的妖艷了。「我們來一起的回憶回憶菲利克斯的日常飲食吧。他喜歡吃什麼?」
雪諾略微思考了一下:「他啥都吃。」
羅蘭:「沒有什麼特別的偏好嗎?」
雪諾:「大概是喜歡吃肉吧。」
「是嗎?」羅蘭笑著點了點頭。「那你還記得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每天的菜單嗎?要百分百一模一樣,差一點也不行。」
雪諾:大哥,這個,我是真不記得了。誰會記得兩三年前,早飯吃了個啥?中飯吃了個啥?晚飯吃了個啥啊?
別說兩三年前了,就是上星期吃了啥,我現在也不記得了呀。
雪諾一臉懵逼。
羅蘭抿緊嘴唇看著面前不發一語的雪諾,他目光偏執,如毒蛇死死的盯住獵物,可臉上卻帶著和煦溫柔的笑容。
羅蘭:「親愛的,你該明白,我現在還沒掐死你,是因為什麼。」
「你的每一根頭髮絲,每個表情,都讓我覺得厭惡,如果你不記得菲利克斯的生活了………你說……我留著你,還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