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拿著剪刀咔嚓一聲剪下了頂端開的最深艷的一朵鮮紅的杜鵑花,漫不經心的抬起頭看向面前的琴。
琴是這一屆後選人里廝殺的最兇猛的。
曾經,他是自己最看重的孫子。
曾經。
「琴,不去看看嗎?」
「今天晚上就是雪諾的大喜之日了,這可能是你這輩子最後一次見他的機會了。」
「你見過和蜘蛛一族結婚的人嗎?」
在地上跪著的琴平靜的搖了搖頭。
「不見了,沒什麼好見的啊。」
老人滿意的笑了,「不愧是我們黑歲家族的子孫,足夠心狠手辣。」
「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定然恨毒了我。但以後你會感謝我的。」
「情情愛愛,終究是過眼雲煙,再漂亮的雄蟲變成一包膿水之後就什麼都剩不下了。」
聽到這話,琴好不容易包紮好了的手指再次響起了嘎嘣嘎嘣的脆響,血液染紅了琴手上裹著的紗布。
他抬起頭來,眼神清明。
「我和雪諾之間根本就沒什麼。」
「我只是想找個保姆替我養孩子罷了。」
「爺爺,你誤會我了,從頭到尾我們都是清白乾淨的。」
「是嗎?」老爺子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你那個奇怪的孩子是從哪來的?」
「琴,你當爺爺真的不知道你在實驗室里做了什麼嗎?有些東西不是你能碰的。」
「那個孩子到底是用什麼樣的基因編輯出來的,你當我真的不知道嗎?」
「你太心急了,愛情沖昏了你的頭腦嗎?
「琴,要不是那個孩子血液里流淌著你的基因,你現在已經被淘汰了。」
琴冷冷的答道:「是啊,爺爺你說的對,不過是一時的激情,終究會過去的。」
「是嗎?」老爺子笑了,笑容和煦無比,「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不過是一個小玩意兒,罷了,丟了就丟了吧。」
「下一個會更好的。」
琴手中的鮮血一滴滴滲透進他筆挺的西裝褲里,幸虧他穿的是黑色的褲子,血液融入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濃濃的檀香味中,老人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新鮮血液的味道。
老爺子搖了搖書桌旁的鈴鐺,穿著一身筆挺西服的管家走了進來。
管家有著一頭銀色的頭髮,嚴謹的梳到背後,沒有一絲的凌亂。正如大家庭一般,任何人都不能行止踏錯,一言一行都要有規矩。
管家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一個極大的木盒子,包裝的嚴嚴實實,一看就像是有年紀的老物件。
上面雕滿了細碎的花朵,如果細看還能辨認出上面雕的似乎彼岸花在河邊搖曳生姿。
老爺子拿著盒子,掀起半片眼皮,灰白的瞳孔掃視著面前的琴。
「我最後問你一句,我替你做主,把雪諾送給了那隻蜘蛛,你恨不恨我。」
琴脖子上的青筋全都炸起來了,牙齒咬的死緊,他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盒子裡裝的東西他不敢看。
可惜他根本沒有選擇的機會。
「不恨!」琴回答的斬釘截鐵。
「好!」老爺子心滿意足的笑了。「記住你現在說的話。」
在檀香味瀰漫的房間裡,這檀香往鼻子裡鑽,往肺里鑽,充斥著讓人感覺喘不過氣來的壓抑。
這檀香似乎是為了壓抑住房間裡的血腥味才點的。
盒子掀開了,管家小心翼翼的把裡面的物件拿了出來。
那是件象牙白色的東西,白里透著衰敗的黃,顏色溫潤如玉。
這確實是件不可多的寶貝。
琴緊閉雙眼,全身都在忍不住的顫抖,他不敢睜眼。
他怕!
「我讓你睜眼,你聽見了嗎!」
「睜眼看看你面前的東西!」
「這可是好東西呀,世間沒有幾人得見,這是我花了大價錢才從黑市上收回來的。」
「這就是娶了黑寡婦後的雄蟲,留下的人皮!」
「看這完整的皮膚。那隻雌蟲黑寡婦應該很愛他的丈夫吧,下口的時候,小心翼翼,生怕弄壞了自己丈夫的人皮。」
「他應該是選擇從頭皮部分下的口,這才能保證整張皮膚完美無瑕,找不到一絲瑕疵。」
「雄蟲被吃掉的時候,裡邊的骨頭,肌肉,血液都已經被消化成一包膿血了。」
「只留下這張白皙無瑕的人皮。」
「你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