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
但……
雪諾居然還在笑, 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嘴唇開合間又漏出一句:「…您連收刺的動作都這麼優雅。」
但他說我的刺尖……像銀河碎鑽?
………可惡,還有點高興呢。
雪諾眼睜睜看著那隻剛才還殺氣四溢的巨型捕食者, 此刻鰲肢彆扭地收攏, 步足無意識地在地上劃拉出幾道凌亂的痕跡。
加百列熬肢上被毛在雪諾尖叫著,坐下去的一瞬間,它們乖乖的伏倒了。
差點就雞飛蛋打,胯下生風的雪諾現在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如坐針氈。
他現在就在如坐針氈。
回答問題不積極, 立馬就會變公公。
「……再夸一句。」
大蜘蛛的聲音啞得不像。
他慢條斯理的將雪諾放在自己的兩條長滿尖刺的前腿上,似乎很有耐心的要和雪諾好好談一談。
此時雪諾的整個後背都已經被冷汗給浸濕了。
「美!」
「我就好這一口!」
「高處的風景好啊!」
差一點, 差一點!
自己嘴但凡不夠甜一點,現在就已經被紮成千瘡百孔的破布娃娃了!
他知道這一夜自己凶多吉少。
對方修長的手指慢慢的牽起雪諾細白的小手。
雪諾被他指尖的溫度燙的下意識的想要往回抽, 可手卻被死死地拽住。
加百列像在漫不經心地把玩一件事器物一般把玩著他的手。
「你啊,你什麼都不知道。」
「琴是黑水集團的下一任繼承人呢,他是不是長得很斯文,說話又溫柔,喜歡戴個眼鏡, 看起來像個讀書人。」
「你不知道吧, 和他同一輩的兄弟姐妹, 要麼死,要麼殘,都已經被他收拾的差不多了。」
「真好呀, 生下來便有角逐的權利,不像我………」
近距離坐在大蜘蛛的腿上,雪諾連呼吸都變輕了,他好一會才緩過神來,努力露出關心的神情問道:「你怎麼了?」
「他們自相殘殺,不是和養蠱一樣嗎?這有什麼好的?」
加百列笑著捏了捏雪諾的臉。
「你不懂,有資格參加繼承人的角逐就是一種特權。」
「而我沒有那種特權。」
雪諾突然意識到,對方長成這個樣子,定然在從小到大的過程中受盡了白眼。
合理推論,面前的大蜘蛛明明擁有黑水家族的血統,卻無法繼承黑水家族。
所以他樂見其成,給下一屆繼承人琴,一個下馬威。
而自己就是那個下馬威。
雪諾小心翼翼的問道:「為什麼?因為你是蜘蛛嗎?」
加百列臉上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
「小東西,你可真聰明。」
為了保命,雪諾馬上開始了下一波彩虹屁。
「為什麼呀?蜘蛛不好嗎?」
「你有8隻腿,體型又這麼龐大,你戰鬥能力一定很強。
「哥,你這顏值往這一站,我直接理解什麼叫『恃帥行兇』了。」
他眨眨眼,指尖虛虛點了下加百列的鎖骨。
「這線條,這比例——雕塑家看了都得連夜改行。」
悄咪咪又戳了戳加百列的手臂。
「嘶——這肌肉是真實存在的嗎?硬得跟鋼板似的…..」
「連汗味都是高定香氛調?」
「你能住得起這麼大的別墅,腦子也一定很好使。」
「為什麼不能讓你做繼承人呢?」
雪諾恨不得搜刮出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彩虹屁,一股腦都往男人的臉上呼去。
男人似乎被雪諾的誇獎提起了興趣,冷笑著答道:「因為一個家族有里子,也有面子。」
「面子要乾淨,雪白,不能沾上一點污漬,就像琴那樣。」
「你就是琴身上的污漬,所以老爺子把你交給了我。」
「我就是里子,專門處理那些見不得人的,需要消失的人和物。」
「我是黑水的影子。」
「影子是見不得光的,一輩子只能活在黑暗之下。」
男人說這話的時候,他在慢慢的貼近雪諾,近到鼻尖都要刮到雪諾的臉上了。
加百列想慢慢的將雪諾圈到自己的懷裡,他只覺得自己鼻尖下的小雄蟲,散發著一種天然的香氣。
那香氣讓他魂牽夢繞,舒服得他渾身每一個細胞都要都在伸懶腰。
那特屬於雄蟲的信息素的味道,香甜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