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薛鳳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除了感謝的話外,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了。
「不用那麼客氣。」沈宣聞言笑笑,忽然上前一步。
冷不丁的突然接近,薛鳳麟嚇了一跳,慌張的咽了口唾沫道:「你幹嘛?」
「怎麼了?」沈宣疑惑了一下。接著便伸手繞到他身後,從床上薅了幾大捧稻草鋪在了地上,才又看向薛鳳麟。
「沒什麼……」薛鳳麟啞著嗓子說道:「我……我在路上遇到了賊人,如今心中還有些驚慌。」
「原來如此。」沈宣心想這不就是有了心理陰影?
在他的記憶里,雲水村十多年都沒有山賊出沒。這人也是點背,竟這麼巧就被他給碰上了。
他有些同情的安慰薛鳳麟道:「你莫怕,如今你在村子裡,想來那山賊是不敢來的。」
然後才吹滅油燈,在那堆稻草上躺下來說道:「快睡吧,時候不早了。」
薛鳳麟看了看自己身下不大的稻草床,又看了看地上的沈宣。他把床給占了,沈宣可不就只能睡地下了。
一想到剛才自己還防備了一下,薛鳳麟頓時十分懊惱,覺得自己很不是個東西。
不一會兒,勞累了一天的沈宣沉沉的睡著了,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月光從窗外灑了進來,落在床頭。雖然光線微弱,但也足夠讓人把沈宣的臉看得清清楚楚了。
高鼻樑薄嘴唇,臉型輪廓瘦長鋒利。眼睛此刻雖然閉著,但剛才看到的時候還是挺大的。
月光下,沈宣整張臉看起來非常乾淨。如果是個男子,那可說得上十分清俊。但作為一個哥兒,沈宣就實在是沒有個哥兒樣,也不怪薛鳳麟剛才把他錯認成男子。
薛鳳麟的目光從沈宣臉上慢慢往下挪,落到了他的一雙手上。
沈宣的手在哥兒里也算是很大的,手指修長,指甲剪的乾乾淨淨。掌心的每一個指肚上還覆著一層薄繭,一看就是雙經常做事的手。
薛鳳麟心中一揪,不知為何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沈宣好像過的很苦,瞧他這幅模樣,也不知之前到底是過的什麼樣的日子?
沈宣再次醒來的時候,便發現床上的被單被那男子蓋在了自己身上。
他有些意外的起身,又把被單蓋回男子身上。對方也不知什麼時候睡著的,現在睡得正熟,估計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
見那男子身上還是腫的厲害,沈宣便想起今天要給對方採藥。
他把昨夜裹好的血衣抱在懷裡,拿了鋤頭放進背簍,插好門栓後,便從後門悄悄溜了出去。
現在還是清晨,村里許多人才剛剛起來。
沈宣一路上山都沒遇到別人,找了個隱蔽之處將血衣埋了,接著便去山上挖清熱解毒的藥草了。
山上有許多野草如半邊蓮或是野菊花都有清熱解毒的功效。村里人受傷或生病了也會挖來煮水喝。
沈宣一路見到了就挖,不一會兒便挖了一堆。待看見山上漸漸也出現了其他人的身影,才往山下走去。
他路上遇到了兩個背著竹筐的鄰居。是隔壁的鐘哥兒還有他妹妹。
鍾哥兒他們是上山來挖筍的,看見沈宣還有一些緊張。畢竟山上的竹子都是晚上出筍,清晨就有人上來挖,若是來的晚了,竹筍就被挖完了。
「沈哥兒,你挖了多少竹筍?」鍾哥兒的妹妹鍾小妹一邊問著,一邊就跑來翻沈宣的背簍。
她打開背簍上的白布一看,裡面全都是一堆亂七八糟的野花野草,一顆竹筍也沒有。
鍾小妹見了,便捂著嘴笑了,對鍾哥兒說道:「你看他,真是傻,挖了一堆什麼亂七八糟的。」
沈宣也不吭聲,只默默把白布重新蓋好。鍾哥兒這才拉著鍾小妹的手道:「別管這傻子了,我們快去挖筍。」
等他們走遠了,沈宣才默默掏出被自己藏在懷裡的兩顆的胖山芋,看了看後又藏回了懷裡,這是他剛才順路挖的。
這些村民們欺負他傻,以前經常都會從他這裡搶東西。
自從沈宣清醒以後,便每次都想辦法把東西藏在其他地方,免得被他們給搶走了。
沈宣從後門悄悄溜進家中,先把懷裡的山芋藏在稻草堆里,再把那堆野草洗洗,拿出一隻破罐子煎上。
待他做完了這些,才來大廚房邊,找了個角落開始劈柴。
劈了一會兒以後,沈家正院裡開始有人起床活動了。王家的媳婦們陸續走到廚房開始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