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對這白家借糧一事倒是清楚,如今竟一句話說得白氏啞口無言。
這幾個姨娘都是有些家底的,之前哪裡受過這樣的氣?白氏眼見著此事若是不拿出個章程恐怕不能服眾,只能咬咬牙道:「這事兒還是廚房裡的下人們怠慢了,怎麼能只緊著鯉少爺一個來?一會兒我再去問問。看看府里還有什麼東西,都給各位姨娘屋子裡送些去?」
幾位姨娘聽到白氏這話,才算是暫時被安撫了下來,一個個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薛鳳鯉此時才對白氏說道:「娘?不過是幾個姨娘,你幹嘛待她們那般客氣?」
「你當我願意如此麼?」白氏心中有氣,再看看自己這不爭氣的兒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幾個姨娘都是良妾,又是被人送過來的。能打發出去的我早就打發走了,如今還留在府里的,都是送不走的。」白氏說道:「為娘能做的,也就是讓她們生不出孩子,好保住你在府中的地位。」
她年歲漸長,雖然還勉強維持著美貌,但到底是有些老相了。侯爺待她也遠不如之前那般言聽計從。
那孔姨娘尖酸刻薄也就算了,秦姨娘卻不是個省油的燈。
如今侯爺寵她,她平日裡怕是也沒少在侯爺面前吹枕頭風。
就說這侯爺找白家借糧的事情,她竟然也能知道。若是轉頭再去侯爺面前說上幾句,恐把白家與侯府的關係給離間了。
白氏拿出自己先前藏在薛鳳鯉這裡的一些食物,如今白米只剩下了一石,剩下的肉乾蔬菜也不算很多。
她留下一半以後,就讓人把另一半拿去給幾個姨娘分了。
每位姨娘的院子裡也不過只分得了幾斗米和一點菜,鏘鏘夠吃五六日罷了。
白氏是被逼著把存下來的餘糧分了,但幾位姨娘其實卻並不信她只藏了這點。
不過幾日,大家分得的糧都吃完了,便又去找廚房裡要。白氏這才卻是說什麼也拿不出了,只對眾人說道:「這米上次都已經分完了,如今是再沒有了。現下我與鯉兒院子裡也同大家一樣吃麵,若是還有不信的,只管去我們院裡看。」
「再說如今菜價太貴,豬肉都賣到了五百文錢一斤。大家要是想吃肉的,就自個兒出了私房錢去買,讓廚房裡做。要想公中出錢,自是沒有那麼多的。」
孔姨娘聽了心中自是不服,只是她派了甘露去看,見薛鳳鯉與白氏如今也是日日吃麵,每日只加一個肉菜,就沒敢再多說什麼。
而秦姨娘仗著侯爺的疼愛,日子比她倒是好過一些。雖說吃不上米飯,但若是薛侯爺去她房中,那當日的肉菜是少不了的。
薛家幾房姨娘裡面,也就文姨娘手上鬆快一些。
如今府中各院都勒緊了褲腰帶過日子,好在她還能拿些私房出去買肉,每隔三日給甜姐兒做頓好的補補。
只是隨著外面的菜價越來越貴,連文姨娘這樣的小富婆也覺得有些受不住了。
她手中捏著兩間鋪子,一年也不過三百多兩租金的收益。平日裡花用起來是綽綽有餘,還能給甜姐兒攢下嫁妝。
可如今每個月不過隨便買些肉菜就要花用幾十兩銀子,長此下去,今年的收益是都要花用光了。還要把之前給甜姐兒存下的嫁妝錢拿出來。
就在文姨娘也因著糧荒之事開始焦慮的時候,丫鬟銀霜卻是突然拿了一張百兩的銀票出來,給她說道:「文姨娘,這是無心哥哥讓我交給你的,說是世子見著如今京中糧荒的厲害,怕甜姐兒吃不好飯。特地讓他送來給甜姐兒買吃的。」
甜姐兒雖然只是庶女,但薛鳳麟待她卻是一直不錯。之前白氏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就一直沒讓甜姐兒學習讀數寫字,也是薛鳳麟親自找了先生上門授課,花費的銀子都從他帳上來出。
文姨娘這些年看在眼裡,知道世子才是真心待自己這個妹妹好的,早就暗地裡站在了他的一邊。
見世子這次又雪中送炭,文姨娘一臉感激的收了銀票,之後才有些感慨的道:「這家中若是要擇一人繼承家業,那只能是世子。」
白氏生的薛鳳鯉可是壓根就不會管他們死活的!
文姨娘收了薛鳳麟的銀票自是不會白收。
又過了幾日,她就故意使人去買了一些肉菜,置辦了一桌飯食,將孔姨娘和秦姨娘請了過來。
這三個姨娘平日裡關係都不親密,互相之間也沒什麼走動。若是之前文姨娘去請人,她們怕是都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