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薛家人心中滿是交易與好處,哪裡是真的考慮到了過世的葉氏的遺願?不過是因她去世沒辦法出來說話,所以才拿著她的遺願做藉口罷了。
沈宣越聽心中越是覺得虛偽噁心。索性親自走到哪托盤面前,拿起家譜翻開看了起來。
白氏見了,便勾了勾嘴角,在一旁說道:「沈哥兒,你可別太過著急了。這家譜上都是文字,拿到手中你可能看懂?」
她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除了葉夫人面上都流露出了一絲輕視之色。
沈宣並不搭理她的話,只是一目十行的翻看完了與自己父親沈國公有關的所有家譜,之後才突然開口說道:「這家譜到了晉武十三年就斷了,眾所周知我爹沈國公在晉武二十四年才被派到燕雲,之後很快就遇到北羌大軍突襲遇難。」
「從晉武十三年到二十四年,中間有整整十一年的時間!我爹沈國公也是在這期間被封國公爺。」
「這麼大的事情,這本家譜之中都沒有任何記載,可見這家譜的記錄不全。我便是在這記錄缺失的十一年之間出生的,又怎能因此就說我不是沈國公夫婦所出?」
沈宣這一番發言有理有據,頓時讓在場的沈家人與薛家長老有些啞口無言。
見沈宣竟然還能識字,除葉夫人之外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沈大老爺的目光也深深的在他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
葉夫人見沈宣發言鏗鏘有力,邏輯清晰,又言語大方得體,心中也是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
只覺得沈宣到底是薛鳳麟看上的人,一身氣場與在場的其他沈家子女都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此時便接著沈宣的話又說道:「沈宣說的十分有理,當年沈國公夫婦在京中之時,倒是並未聽說有什麼來往密切的本家親戚。怎得如今他們夫妻都不在了,卻突然冒出來了一個本家親戚?」
「我瞧著這沈家之事倒成了羅生門,各有各的說法。只是此事到底是世子的婚事,馬虎不得,還得等他考完以後,問問他的意見再仔細討論。」
「這婚事一向是父母之約媒妁之言,哪裡輪得到孩子自己做主?」白氏聞言忙道。她話音還未落,忽然便見門口一個丫鬟快步跑了進來,正是文姨娘房中的銀霜。
「侯爺,姨娘說自己肚子有些疼,還請您過去看看。」銀霜一進了堂屋就立刻跑到薛侯爺耳邊對他說道。
「什麼?那我過去看看。」薛侯爺一聽,便起身跟著銀霜走了出去。再顧不上堂上的白氏與薛家長老還有沈家婚約之事了。
白氏握緊雙拳,指甲深深的扎進肉里,死死盯著薛侯爺離開的方向,恨不得把銀霜的身上給看出幾個洞來。
這文姨娘真是咬人的狗不叫,現在竟屢屢壞她好事,還叫她沒什麼辦法!
薛侯爺老來得子,對文姨娘肚子裡的這胎是十分重視。
之前文姨娘在侯爺面前告了白氏的狀,就已經讓白氏落在下風。如文姨娘若是有個風吹草動,侯爺怕是都會遷怒到白氏身上,叫白氏完全沒法對她動手。
「來人啊,還不快去給文姨娘請大夫?」白氏咬牙切齒的吩咐道,身邊的瓊珠這才立刻出門去使人請了大夫去文姨娘院裡。
葉夫人將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也是暗道活該。
當年白氏還是貴妾之時,葉氏待她雖不親近但也算不薄。她卻屢屢故意陷害葉氏,離間她與薛侯爺的感情。
如今她自己坐上了夫人,倒是也嘗到了這般滋味,怎能不叫人說一句此事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既然薛侯爺都走了,此事也是沒什麼討論的必要了,還是等著世子考完再說吧。」葉夫人趁熱打鐵的起身說道。
說完以後她給沈宣暗暗遞了個眼色,沈宣便也跟在後面說道:「既如此,那我就陪葉夫人您一同離開吧。自上次赴宴之後,我與夫人也是許久不見,感念您與葉家大哥兒的招待,正有許多話想要問候夫人您與葉哥兒的。」
見侯爺走了,葉夫人與沈宣也先後離開了侯府。薛家幾名長老再呆著也是無用,便也搖了搖頭先行離開了。
薛府大堂上餘留下白氏與沈大老爺幾人,倒是有些尷尬。
見沈大老爺也起身要走,白氏才開口說道:「沈家剛剛入京,怕是府中忙亂,還有許多不便之處。我瞧著幾位哥兒姐兒倒是喜歡,不如就讓他們留在侯府做幾日客,等沈家安頓好了,再送他們回去?」
白氏這意思,實則就是想將沈家的哥兒姐兒們留在侯府小住,近水樓台,也好方便薛鳳麟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