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面上瞧著毫不在意,桌子下方,一雙手卻緊緊捏成了拳頭,有些微微顫抖。
沈宣深吸了一口氣,再看向二皇子,便見他目光又是故作不經意的掃視了一圈,偏偏卻不留痕跡的在豐舒明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殿下,請您選出這邊的魁首,將這隻碧玉簪贈給他。」二皇子旁邊的小廝出聲提醒道。
二皇子頓了頓,拿起那隻碧玉簪,略略猶豫了一陣,卻是沒有往大眾猜想的姚金陵或是孫菲菲的方向過去,反而是向著反方向走了幾步,朝著豐舒明的位子過來了。
見二皇子竟沒有把那髮簪交給自己的意思,姚金陵與孫菲菲等人都面色一變,差點當場黑了臉。
沈宣屏住呼吸,目光一轉不轉的在豐舒明與二皇子之間來回,心道這麼大的八卦可是被自己目睹了,方才自己的直覺果然是對的!
然而當二皇子走到豐舒明座位附近時,他的腳步頓了頓,卻並未如沈宣猜測的那般過去,而是又轉了一個彎,竟朝著沈宣的方向過來了……
「沈哥兒,這碧玉簪給你。」二皇子停在沈宣面前,把手中的碧玉簪遞到他的面前。
沈宣:「……」
他環顧四周,才發現方才一臉不悅的姚金陵與孫菲菲都鬆了口氣。連豐舒明也抬起頭看了過來,臉上的神色似乎還十分的複雜……
人人都知道他是薛鳳麟的夫郎,二皇子把碧玉簪給他,在外人眼中便是特地拉攏薛鳳麟和安撫葉家的行為,那些為了妃位爭鋒吃醋的內眷們自是滿意了,也不至於讓豐舒明看了傷心。
這個二皇子!敢情是把自己當成了擋箭牌?沈宣心中很是無語。
但在眾人的目光之下,還是先忍住了自己瘋狂吐槽的內心,接下來了這碧玉簪。
「沒想到二殿下到了今日還不打算訂下王妃。」待二皇子等人都走後,晉詩月才拉著沈宣開口說道。
「我還以為他一定會訂下姚金陵呢?你看姚大人那邊,對今日這場宴席,似乎是有些不滿意的。」
沈宣順著晉詩月的話看向姚大人,便見到他正與幾位二皇子的親信喝酒說話,臉上還有些不悅之色。
雖說二皇子把男客那邊的彩頭給了姚三郎,但他沒有訂下姚金陵一事,到底是不能讓姚尚書死心塌地的與他捆綁在一起。
「這事兒鬧的。」沈宣嘆了口氣,把那碧玉簪遞到金桂手中,又在他耳邊悄悄交代了幾句。
金桂點點頭,便拿了簪子轉身離開了。待他回來之後,沈宣再看豐舒明那邊,便見到一個隨侍將裝著碧玉簪的匣子遞到了他的手上。
豐舒明打開匣子一看,似乎吃了一驚。連忙將那匣子關上,目光落在了沈宣身上。
沈宣與他目光相對,客氣的點了點頭。
豐舒明面上一紅,才對著沈宣也點了點頭,雙目中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神色。
宴席結束,沈宣與晉詩月道別離席,準備與薛鳳麟匯合後一起離開。
剛走到外院,卻是被人從身後叫住,回頭一看,竟是豐舒明匆匆走了過來。對著沈宣行了一禮後說道:「方才收到了世子夫郎送來的禮物,沒想到竟然是行酒令的彩頭,也不知到底何故,在下心中很是惶恐。」
沈宣聞言便知他並不希望旁人知曉自己與二皇子之間的關係,便笑笑道:「之前在砂州時在下與豐大人有過一面之交,承他誇獎。我平日裡不愛配首飾,你膚色白皙,這簪子的顏色倒是很適合你,所以才特地贈予豐哥兒,你莫多想。」
豐舒明聽到這裡,面上明顯放鬆了不少,十分感激的看著沈宣說道:「早就聽父親說過世子夫郎您聰明過人。在下前些年年紀尚幼,沒怎麼出門赴宴,沒能領略到沈哥兒的風采。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讓人折服。」
沈宣:「豐哥兒過譽了,你也頗有豐大人的風貌。」
沈宣與豐舒明客套了一番以後,才走到了王府門口,此時薛鳳麟已經在門口等了他一會兒了。
「我讓無心去叫車夫了,算著時辰差不多應該已經到了,我們走過去坐車。」薛鳳麟牽過沈宣的手道。
「好。」沈宣笑笑,與薛鳳麟一同離開。待上了馬車之後,才將今日與豐舒明之間的事情說給了薛鳳麟聽。
薛鳳麟聽到這裡,倒是有些意外的道:「我竟不知二殿下心儀豐大人家的哥兒,連葉辰都不知道,可見他平日裡藏的極深,此事竟然被你給發現了!」
「只是二殿下今日不過是多拖延一陣時間,日後定是不可能會娶豐哥兒的,他們之間註定是有緣無份了。」
沈宣聞言微微一怔,嘆了口氣道:「看來二殿下並非真心待他,豐哥兒一顆芳心也是錯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