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墨說:「官府之所以會操持這次宴會,是因為朝廷派了巡撫過來,官府這時候請我們去,也又向巡撫大人表功的意思。因此,宴上一定不會只有我和絮娘兩個人,還會宴請一些洛州籍的舉人,比如紀明實,他也收到了帖子。」
可這和她有什麼關係?盛喬還是不明白,眨巴著眼睛去看鄭墨。
就知道她不懂,鄭墨看著她清澈如水的眸子,心裡深深地嘆了口氣。
她實在是被盛喬上次的那番話嚇到了——
「出身不重要,窮也不要緊,我有錢就好了,反正阿爹阿娘會給我準備很多嫁妝的。」
鄭墨聽得出來,自己這表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當真不想嫁入高門了。
可就算不是門當戶對,也不能相差太大罷,像徐少安這個車夫,就實在不是良配。
她只得再解釋地明白一點,「既是表功,請的自然都是青年才俊,雖然他們現在只是舉人,但明年就有春闈,若他們最後中了舉,也算的上是年輕有為了。正巧你也要和徐肅年退婚,不如這次隨我一同赴宴,先挑上一挑,如何?」
這回盛喬總算聽明白了,她眨巴著水潤的大眼睛,「表姐,你是要為我相看夫君?」
其實鄭墨也不確定盛喬到底能不能看上那些人,只是不希望她的目光只局限在徐少安一個人身上。
鄭墨說:「表姐只是想告訴你,你其實還有很多選擇,洛州雖比不上長安,卻也從不缺年輕俊朗的好郎君,若是喜歡,便是成就了一樁沒事,若是不喜歡也沒關係,我們再換下一個就是了。」
這話說得灑脫,可盛喬總覺得她話中有話似的,可她又聽不出其中真意,含含糊糊地點了點頭。
見她點頭,鄭墨很是高興,「阿喬,你這是答應了?」
不料盛喬卻又猶豫起來。
鄭墨只看她的表情,就是心中一沉,生怕她忽然對自己坦誠說其實她喜歡的是徐少安。
還好盛喬只是抿了抿唇,然後問她:「表姐,你有喜歡過什麼人嗎?」
沒想到她會問這個,鄭墨一愣,搖了搖頭。
雖然不如盛家繁盛,但鄭家也不是什么小門小戶,祖上幾代為官,且官職都不小。
尤其是鄭墨的祖父,盛喬的外祖父,曾做到過內閣次輔,雖然後來因得罪朱家被貶到了洛州,卻沒有半點消減祖父為君為民的雄心。
且因為他曾受了屈,就更是督促子孫後輩勤學苦讀,勢必要他們進得朝廷,為鄭家洗刷恥辱。
在這樣的家風之下,家中的男子自然更得祖父的喜愛,更鄭墨身為女子,第一次單獨與祖父說話,竟然是祖父要把她推出去聯姻。
那年她才十四歲。
和同輩的幾個兄弟一樣,她也是自幼苦讀四書五經,懂得的知識並不比他們少,甚至她在學堂的成績,比兩個哥哥都要強。
可就因為她是女子,不能入朝為官,不得祖父重視。
鄭墨當然不會接受聯姻,她很冷靜地籌備了逃婚計劃,順利離開了鄭家。
現如今已經過去了五六年,家裡的態度早已軟化,但鄭墨心裡一直有個結,很少回家。
想到這些,鄭墨心中也是有些酸澀,她以為盛喬是不喜自己的這番安排,所以才會問這些。
鄭墨解釋道:「表姐不是要安排你什麼,只是你的情況和我不一樣。雖然我不知道姑父姑母先前為何突然要和丹寧長公主家結親,但我知道,他們一向是最疼你的,一定是有什麼不得已要把你嫁出去的緣由,所以才會行此下招。」
早在鄭墨剛開口,盛喬就知道她想偏了,本想出言打斷,聽到她接下來的話,又閉嘴聽了下去。
「阿喬你想,連姑父這樣的身份地位,都不能妥善解決的事,會是怎樣的難題。」
盛喬不知政事,不懂朝政,鄭墨卻是知道一些的,對於姑姑和姑父此舉的原因也能猜到一些。
但她並不想讓盛喬心中負擔,因此並沒有要告訴她的意思,只是接著道:「我猜,這件事最終解決的途徑,大約還是要把你儘快嫁出去,也正是因此姑父才會答應讓你留在洛州,未嘗沒有拖延的意思。」
「長安到底什麼情況,我們誰也不知道,若你能在洛州尋一樁好親事,豈不是皆大歡喜了?」
剛離開家的時候,盛喬心裡的確很怨恨阿爹阿娘,不明白他們為何要這般對待自己,但後來看到了阿爹寄來的信,也明白了這背後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雖然不了解朝政,卻了解她的爹娘。
此時聽到鄭墨的話,盛喬乖乖地點了點頭,說:「好表姐,我知道
你也是對我最好的了。」
小表妹就是可愛啊。鄭墨感嘆地揉了揉女郎軟乎乎的臉蛋,說:「那你這回是要答應了?」
不想盛喬仍舊一副糾結的表情。
鄭墨終於覺察出不對,問:「阿喬,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沒想到表姐的直覺竟然這般敏銳,盛喬嚇了一跳,心虛地使勁搖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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