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盛喬此時的心思根本不在書上,因為她已經靠在榻上兩刻多鐘了,指尖還停留在第一頁。
她眼睛定定地盯著手裡的書,但實際上腦子裡全是昨日她想去看三哥三嫂時,在門外聽到兩人說的那些話——
「昨日聽陛下提起,說是端陽侯這兩日就要回來了……」
「已經進京了嗎?」
「沒有,聽說路上遇襲,在祈年鎮休養了幾日,我估摸著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才能到長安罷。」
「什麼?居然遇刺了?可有性命危險麼?」
「聽陛下那個語氣,應當是沒什麼生命危險,而且端陽侯也只
休養了幾天,這不就又快馬加鞭地往京城趕了。」
……
自上次在明輝堂不小心偷聽還摔了東西之後,盛喬這次便多了幾分謹慎,再驚訝也捂著嘴巴不敢出聲,只可惜三哥三嫂仿佛只是閒聊,她等了半天也只聽到了幾句,後面兩人又轉到別的話題上去了。
原本盛喬是來找三嫂說話的,此時也沒了心情,匆匆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徐肅年居然受傷了。
他受了傷還在急什麼呢?難道不應該好好養傷麼?
這幾天又一直在下雨,路上不知有多泥濘,他竟然還騎馬回京。
盛喬從聽到這件事之後,就一直煩到現在。
她一邊和自己說,這與自己沒關係,不要去想,一邊又忍不住擔心徐肅年。
以至於昨晚睡覺還夢到了徐肅年——
夢到兩人在一起騎馬,徐肅年穿著那件深緋色的衣裳,跟在她的後面。
她大約是覺得他走的太慢,伸手想去拉他,但沒有碰到他的手,而是先挨到了他的袖子。
而他的袖子竟然是濕的!
盛喬奇怪地看過去,才發現他身上的衣裳根本不是深緋色,而是浸滿了鮮血。
盛喬一下子被嚇醒,然後就再也睡不著了。
此時盛喬又莫名想到了那個夢,手裡握著的話本都被她不知不覺地揉皺了。
昨天三哥說,徐肅年大約今天傍晚到長安。
眼看就要到酉時了,徐肅年到長安了嗎?
盛喬的視線不知不覺間挪到了廊下,廂房屋檐下水珠順著瓦片滴落,形成一片斷斷續續的雨幕,盛喬凝神望著那一片朦朧,忽然不知從哪生出一股子決心。
她扔了手裡的書從榻上爬起來,琥珀端茶過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忙問道:「小娘子,您這是做什麼去啊?」
盛喬道:「備車,我要出門。」
琥珀驚訝道:「小娘子,這外面還下著雨呢?您這時候出門是有什麼急事嗎?奴婢替您去辦罷,您……」
可還沒說完,就被盛喬打斷了。
她語氣急切,「不,我就要現在出去!」
-
長安下了一整天的雨,徐肅年縱使穿了蓑衣和斗笠,衣裳也淋得半透,他身上的傷雖然不算重,但當時畢竟是見了血,冰涼的雨水滲進去,整條左臂都跟著發麻。
來的路上也頗為泥濘,他這一路快馬加鞭,袍角上濺得全是泥點子,縱是徐肅年這個平日裡不是計較這些的人也有些受不了了。
回京第一件事定然是入宮面聖,可穿成這幅樣子也實在太不成體統。
徐肅年本想先回府換身乾淨的衣裳,但才剛入丹鳳門,就聽身後跟著的太監說:「侯爺,陛下有吩咐,讓您進京之後即可去見他。」
這太監是前幾天跟著太醫一起被皇帝送過來的,之後就一直沒走,一路上都在跟著。
說是隨行照顧,實際上是皇帝給他的一個警告罷了。
徐肅年對皇帝的用意心知肚明,因此聽到這話也沒說什麼,縱馬就往皇城裡去。
大約半個時辰後,他跟著小太監一路來到皇帝平日會見臣子的永德殿。
慶和早知他今日回來,一直在門口侯著。
對於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徐肅年一向客氣,他將懷裡用好幾層油紙布包著的帳本交給他,然後朝殿內看了看,問道:「陛下可有空見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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