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蒙蒙雨霧,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隱約瞧見他的輪廓。
明明是盛喬自己想來見他的,可真的見到他之後,盛喬又莫名生出了一股子退意。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但也不過是一瞬間的接觸,盛喬便立刻收回了視線。
她重新縮回馬車裡,吩咐車夫,「我們回去罷。」
車夫雖然不明白,但還是順從地照做,應了一聲就要調轉車頭。
徐肅年怎麼都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盛喬,一時間還有些發愣,此時見她竟要掉頭離開,才回過神,連忙控馬上前。
可他到底在雨中跪了兩個多時辰,沒有倒下去已經是身體康健了,此時尚有些虛弱,情急之下險些從馬背上摔下來。
他不想讓盛喬擔心,更不想讓盛喬看到自己虛弱的一幕,於是連忙抓緊韁繩穩住身形。
可到底是遲了幾步,眼看馬車已經走出好遠,徐肅年咬牙追上去時,馬車已經拐到了城外的巷子裡。
小巷狹窄,徐肅年無論如何不能截住馬車,徐肅年停在巷口猶豫片刻,估算了一下從此處到燕國公府的路,然後轉身往另一條路去了。
盛喬雖然坐在馬車裡,實際一直貼在窗邊聽著外面的動靜,聽到身後的馬蹄聲不知不覺地停住,盛喬就知道徐肅年是走了。
雖然此時雨勢已經慢慢減小,但徐肅年連把傘都沒打,衣裳早就濕透了,盛喬希望他早些回家,可他真的走了,心裡又有些暗暗的失落。
正在這時,聽到車夫吁的一聲,馬車忽然停下,盛喬正要推門問怎麼了,就聽到旁邊的車窗被人敲了敲。
還以為是車夫要稟報什麼,盛喬立刻推開車窗,不料看到的卻是徐肅年的臉。
也不知他方才是做了什麼,明明穿戴了油衣和簦,但他裡面的衣裳竟然也濕透了,滴落的雨水順著髮絲從耳畔滑落,滴到衣領上,在頸口匯成一小灘,看上去分外狼狽。
盛喬從來沒見過徐肅年這個樣子,在她的印象里,徐肅年就算是假扮車夫趕車的時候,也是從容利落的。
難道……
盛喬忽然想到徐肅年方才是從皇宮裡出來的,如果是覲見陛下,應當是在宮殿裡才是,怎麼會淋得渾身濕透。
她咬唇問道:「是不是……陛下難為你了。」
只她這一句話,徐肅年就意識到她應當是知道什麼了,但在此時他無心去猜想盛喬是怎麼知道的,下意識就要搖頭。
他之所以沒告訴盛喬這些事,其實是和盛懷義想的一樣,就是不希望她心裡負擔太重。
他希望盛喬對他的感情是喜歡,而不是對他感謝和愧疚。
可否認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盛喬紅著眼眶問他,「徐肅年,你是不是要一輩子都騙我。」
少女的話不像質問,只是帶著委屈的怨念,卻像一根針一樣直直地戳進徐肅年的心裡,不算很疼,卻酸酸的,扎的人心口發悶。
「對不起。」
徐肅年自問能言善辯,可此時此刻竟有些說不出話來了,沉默半晌,也只是說了一句抱歉。
盛喬不想聽他的道歉,執拗地盯著他。
徐肅年被她的眼神盯得莫名無措,嘆了口氣,然後避重就輕地說:「陛下忙於政事,沒空見我,這才在殿外等了等,所以才淋了雨,真的不礙事。」
要真的只是淋了雨,他的臉色怎麼會這麼蒼白,何況他不是路上還受了傷嗎?三哥說陛下還特意派了御醫出城給他診治,明知道他受了傷,怎麼還會見他在雨里等呢。
偌大的皇宮難道沒有一個房間能讓他坐著麼。
盛喬難得沒被徐肅年矇騙過去,水濛濛的大眼睛盯著他不放,「你的傷好了嗎?可以淋雨嗎?」
徐肅年更是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
總不能說是在三哥那偷聽到的罷,盛喬一時找不到藉口,抿著嘴唇不說話。
徐肅年卻已經隱約猜到了,「是不是盛伯父告訴你的?還是三郎?」
盛喬還是不說話。
徐肅年看著她的眼睛,因為太過純淨清澈,仿佛這一眼就能看到眼底,能看到她所有的情緒。
而此時,那裡面寫著滿滿的擔心。
「阿喬,你擔心我,所以才特意來找我,是不是?」
徐肅年此人就是這點最讓人討厭,有些話明明可以心知肚明,他卻偏偏要戳破說出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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