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很涼。
奇怪,夢想之地匹諾康尼中應當不寒冷,但他為什麼感覺渾身骨頭都快凍僵了,就像是xx偷會xx被xx抓包了一樣,到處都透著一股詭異的心虛感。
怪事。
蘭索沒空關心花火的去向,因為他大概理解了現狀——花火有意為之,在察覺砂金到來之後故意用迷誤混淆他的感知,令他並未能第一時間捕捉到砂金的氣息。
砂金是什麼時候來的?一分鐘前?兩分鐘前?該不會花火來的時候就把他捎上了?
不會吧,砂金和花火的關係這麼好的嗎,被對方的迷誤包圍也不擔心?
「哈哈,好巧。」見砂金沒有說話的意思,蘭索只能硬著頭皮打招呼。
他們之間隔著十幾米的距離,並不遙遠,奈何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看起來像分屬不同的世界。
「不巧,我已經在這裡等了四分之一個系統時,你和你的朋友敘舊起來未免有點過於漫長了。」砂金說。
「哈,哈。」蘭索乾巴巴地發出笑聲,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絕對不好看。「好吧,你應該沒聽到什麼……」
「四分之一個系統時,獵手,我的聽力沒你想得那麼不好。」砂金打斷他。
蘭索嘴角抽動,他清了清嗓子,視線亂飄,不知怎的,他總覺得砂金看起來不太高興,雖然對方依舊是笑著的,但那笑容虛假又敷衍。
「嗯,所以,有事找我?」蘭索心想:我的阿哈之骰還在你手裡,要找人也應該是我找你,你怎麼自己送上門來了?
砂金:「你的記性真差,我應當說過在我找到鐘錶匠的遺產前,你需要留在我身邊。」
「你想要一名星核獵手無償給公司打工?你在做夢嗎?」蘭索咋舌。
「我們不就在家族締造的美夢裡嗎,有何不可?」砂金挑眉:「琥珀王的印記還沒從你身上消除,我勸你謹慎思考後再回答。」
蘭索聽著對方的話,忽然胸口幻痛。
他表情複雜地盯著砂金,搖擺不定。
要一位星核獵手當公司的走狗簡直是蘭索一輩子不敢想的事兒,太荒謬了,阿哈見了都得直呼厲害。且不說給宿敵當小跟班有多恥辱,單是立場不合就令他渾身難受,但琥珀王的烙印又不可忽視。
想要除去琥珀王的烙印不難,只要一位具有同樣力量的令使揮刀就能解決,但蘭素總不能對自己下手,這太殘忍了,求助別人的話,目前匹諾康尼的令使就只有黃泉。
黃泉……誰知道這姐姐現在迷路到哪個時刻了。
仔細算算,他求助無門啊!
「怎麼樣,找到幫手了麼?」砂金從陰影中走出。
蘭索不自覺地向後一步。
「看來是沒想到呢,獵手,趕緊加油,你要出局了。」砂金道。
蘭索深吸一口氣,砂金在他面前兩米停下,保持一個禮貌的社交距離,但視線始終帶給蘭索巨大的壓迫感。
「怎麼樣,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別忘了,你的骰子還在我手上。」
蘭索喉結滾動,他輕輕抿了下嘴唇,隨即理直氣壯地伸出手:「可以,先把骰子還我。」
「獵手,價值最大的籌碼總是壓軸出場,現在的牌桌還容不下它。」砂金駁回了他的要求。
「沒有骰子,我幫不了你。」蘭索皺眉。
鐘錶匠的遺產,艾利歐的劇本沒有詳細說明,但星核獵手向來以獵取星核為中心展開行動,有萬界之癌為前車之鑑,尋找遺產的路途必定兇險,他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怎麼會,我相信你的實力,你可是歡愉的令使。」
蘭索頭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你憑什麼對我這麼自信,你是我什麼人啊!
蘭索剛想反駁,就聽砂金說:「再說,即便你真的幫不上忙也沒關係,我一向好運,這次也不例外。」
「那你要我跟著你做什麼,你又不缺玩伴。」蘭索吐槽道。
砂金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說不定呢?這片夢境雖繁華璀璨,但能稱之為「同行者」的倒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