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張了張嘴,蘭索又字字懇切:「我沒透露劇本,其樂融融什麼的都是假象!」
流螢蹙眉,蘭索繼續輸出:「我們也不是朋友,我沒他這種朋友!」
流螢眨眨眼:「誰問你了?」
蘭索:……
「其實就算你說自己在約會,我也沒有任何意見的。」流螢又道。
「我沒……」蘭索絕望地呻吟。
「畢竟劇本不可能事無巨細,我相信你的能力,當然,如果你沒把阿哈之骰弄丟就更好了……你找回它了嗎?」
「還沒來得及。」
「我希望你能儘快找回它,劇本即將翻頁,真正的舞台要出現了。」
「說起劇本,我有件事要問你。」蘭索苦惱地扶住額頭:「你有沒有感覺現在的劇情提前了?」
「沒有,我的劇本中不存在過於細枝末節的內容。」流螢蹙眉:「這又是你獨有的感覺嗎?」
「不清楚,只是每當我醒來,劇情都會加速。」蘭索認真回想劇情擾動的時間點,一次是在變成摺紙小鳥,另一次是在憶夢池中醒來,遇上黃泉的時候。
「或許與醒來有關?」蘭索喃喃道。
「對了,你的前同事有點難纏,她在跟蹤開拓者,不知道打什麼主意。」流螢說。
嗯?花火這麼快就能使用面具了?雖說他沒下狠手,但這才過去不到一個系統時,未免太快了一點。
蘭索嘶了一聲,一個隱約的念頭出現在他腦海里。
他甦醒於一顆被虛無籠罩的星球中,那裡時空靜默、怪誕詭譎,即便從那裡離開,虛無的影子還是籠罩在他身上。
起初,他不能很好地利用歡愉平衡體內駁雜的命途侵蝕,度過了一段渾渾噩噩的日子,如今努力回憶,也只是一片模糊的灰色,殘存零星的碎片記憶,無法拼湊出完整畫面。
後來,他學會了用阿哈之骰抵擋虛無的侵染,歡愉令使的偉力使他絕處逢生,找到得以存續的支點,儘管不能根除,卻也不會使他遭受根本性的影響,他一度忘記了被虛無追上的無助與絕望。
他與花火交手多次,對對方的小把戲了解頗深,樂子人喜歡到處摻合,煽風點火,這沒什麼,關鍵是蘭索自己有問題。
從進入匹諾康尼起,他所能調動的歡愉偉力就開始減少了,這與阿哈之骰遠離他無關,最可能的,是阿哈的偉力被分流了。
有什麼東西在無形中侵蝕著他,但他一無所覺。
霎時,蘭索背後起了一層冷汗。
「你怎麼了?臉色很難看。」流螢察覺到蘭索的異樣,神情嚴肅道。
「你還記得八音盒裡的那句話具體是什麼嗎?」蘭索忽然問。
流螢想了想:「將夢中的不可能之事盡收眼底,尋得匹諾康尼之父「鐘錶匠」的遺產,而後解答:生命因何而沉睡。」
蘭索咀嚼著這句話里的每一個字眼,銀狼用星穹列車引擎的空間曲率為密鑰,破譯了八音盒背景音的不和諧音,得到了這句話。
夢中的不可能之事?
流螢:「你想到什麼了?」
「你說,這個夢中不可能之事會是什麼呢?」蘭索看向流螢,又望向遠處繁華的美夢世界。
有無限可能性的夢想之地,最不可能發生的事?
流螢沉思一會兒,再度看向蘭索,他們在彼此眼中看出了凝重。
「我會去調查的。」流螢說。
「嗯。」蘭索長舒一口氣,又恢復了之前吊兒郎當的樣子:「開拓者身上有麻煩精吸引法則,或許你會比我先找到答案呢。」
「那最好不過了。」流螢笑了一下。
兩人交換眼神,確認此次戰前會議圓滿結束,便一起往回走。蘭索看向頭頂璀璨的夜空,燈火通明的城市倒影如同貼畫,永久定格在夢想之地上空,如夢似幻。
蘭索從兜里摸出一枚艾迪恩代幣,銀色的浮雕造型適合盤在手裡把玩,正走著,突然聽到街邊電視傳來播音腔。
「近日,星際和平公司駐庇爾波因特發言人在星際和平大會中致辭……」
蘭索抬頭看去,發現是一條關於星際和平公司的新聞。
發言人長相平平,沒有藍紫色的眼睛,也沒有一頭張揚耀眼的金髮。
蘭索覺得索然無味,收回視線。
流螢在他身後開口道:「其實,我很為你高興。」
「什麼?」蘭索疑惑地回身。
「我和銀狼打賭,你什麼時候才有親密的朋友,她賭一個琥珀紀,我贏了。」流螢說。
蘭索木然幾秒,弱弱道:「一個琥珀紀,你們也太看不起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