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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蘭索還在這裡,死亡似乎鬆了口氣。

你小子,還敢回來?

蘭索咬牙切齒,惡狠狠道:「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剛才突然發狂的原因,不然我……」

噗——!

蘭索的話音戛然而止。

他瞳孔劇烈震顫,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胸前頂出一截的鐮刀翼翅尖。

翼翅上深紫色的眼睛興奮眨動,舔舐著從蘭索被撕裂的胸口浸出的憶質液。

死亡尖嘯,宛如嘲諷。

一時間,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不要隨便撿來路不明的狗!

——

恍惚間,巨大的重壓襲向神經,被風暴碾壓、撕碎的痛感使蘭索的意識分崩離析,無盡的憶質洪流裹挾他向前。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在黑暗深海中找到一絲光亮,奮力掙扎,胸膛劇烈起伏,軀體在求生意志的作用下拼命彈動,如同一條缺水的魚。

耳邊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他驟然睜開眼。

過了幾秒,他弄清了自己的處境——他正蜷縮在一個長方體裡,空間逼仄,味道不難聞,很黑,頭頂有一線筆直的光滲進來,將他的臉劈成兩半。

抬手,撐起頭上的擋板,哐當一聲,鐵皮掉落在地。

蘭索晃晃悠悠地爬起來,一轉頭,與一個背著麻袋、手拿拾荒鉗的中年男人面面相覷。

蘭索頭上緩緩飄出一個問號。

「您這是?」蘭索小聲問。

中年男人沒想到垃圾桶里會憑空鑽出個人來,拾荒鉗頓在空中,幾秒後,他惋惜地搖了搖頭,轉身離開,邊走邊念叨:

「真可惜,這要是個智械還能拆開賣,人嘛……」

智械?拆開賣?

你們匹諾康尼的有機生命都這麼癲了,智械在你們這沒械權的?!

蘭索頭頂天雷滾滾,張了張嘴,冷風一吹,關節涼颼颼的。

他搓了搓胳膊,確認自己身上沒少什麼零件後,翻出垃圾桶,環顧四周。

他正站在一條極窄的巷道中,與黃金的時刻極其相像的建築鱗次櫛比,並不繁華,頭頂天空滿是灰霾。

牆壁噴著誇張的塗鴉,頭頂電線交錯,潦倒的人們坐在街頭,氣氛陰森,環境破敗,與繁華的匹諾康尼一比,這裡簡直像是另一個世界。

蘭索謹慎向前,來到一個廢棄的站台,站台對面,一個巨大的、手指天空的鐘表小子雕像映入眼帘。

乘坐電梯向上,待門打開,他步入時隙廣場。

一座巨大的花園出現在眼前,高處,酷似匹諾康尼大劇院的建築立於上方,正不斷向外散發華麗詭譎的藍色光暈。

順著光暈遠眺,華麗璀璨的城市倒影懸於天際,照亮這片冷清的流放之地。

即便蘭索對憶質不敏感,身處此處,他也能隱隱感受到這裡的特殊。

蘭索沿著街道慢慢走,觀察周圍的人和物,兀自推導。

根據探聽的情報得知,這裡叫流夢礁,是鐘錶匠最初建設匹諾康尼的奠基地。

比起家族嚴格管控下的美夢,這裡自由,有空可鑽,更適合獵手在此處隱蔽駐紮。

這是一片有別於匹諾康尼的美夢都市、涌動著更混亂和原始憶域的城市。

它崇拜鐘錶匠,又在失去庇護後漸漸破敗,這裡住民來源複雜,有本地人,有從匹諾康尼逃至此處的人,也有因意外進入的客人,某些人精神不太正常,游離,恍惚,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意外的種類很多,蘭索走訪一圈,花樣多得令人瞠目結舌。

有被高吊燈砸死的倒霉蛋——嗯,這很難評。

有加班猝死的公司職員——公司果然不是個好地方,砂金眼睛裡沒高光多半是被工作折磨的。

有過度蘇樂達撐死的博主——哼哼,誰都別想騙他喝蘇樂達。

有莫名其妙被過路的狗踹一腳,昏迷後就出現在公園長椅上的……

正坐在長椅上的蘭索蹙眉,總覺得這死因很耳熟。

哈,那條狗。

虧他還給它撓痒痒來著!

蘭索氣得表情扭曲,好一陣才平復心情,冷靜後,繼續梳理現狀。

「也就是說,被「死亡」『殺死』的人不會真正死去,而是會跌入這片原始夢境。這難道就是邀請函里提到的『不可能之事』?」

邀請函的後半句,則是「鐘錶匠」的遺產和沉睡原因的疑問。

他記得流螢猜測「死亡」與鐘錶匠有關,流夢礁是鐘錶匠起家的地方,這之間的聯繫相當明顯了。

「雖然不知道邀請函究竟是誰發的,但流夢礁是美夢的陰影,星穹列車一定會來這裡。」

「或許不止列車,所有追逐遺產的人都會在命運的指引下進入流夢礁……我目前的任務應該是等著,迎接除了流螢以外的第一批客人,並記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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