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要不是占著祖上那點兒基業,就憑那廢柴,怕是連入學考試都過不了。」
「諸位學子請安靜。」司業宋玉書向來溫和有禮,風姿卓絕如玉樹瓊枝。面對躁動的學生們,也只是再次溫柔提醒,「國師大人帶著新祭酒前來,請安靜聽我說。」
學生們齊齊看了一眼宋玉書,愣了半晌,又七嘴八舌起來。
「你們說這新祭酒脾氣好不好?看著他白白嫩嫩的,怕也是個柔弱的主。」
「瞎說,國師弟子,能和柔弱沾邊麼?」
「我怎麼看著不太好相處的樣子,眼下國子監早就世風日下,也不知道新祭酒能不能帶我們重振雄風。」
「要是這祭酒還像先前那個,我可不再在國子監耗著了。」
「都給我閉嘴!是聾了麼?」一聲爆喝響起,震得所有學子大氣都不敢出。說話之人面容俊朗,身形挺拔,著藍金交織的輕甲,從國子監大門走來,正是另一位司業殷淮聲。
這位司業可是出了名了脾氣暴,若是沒有他,前祭酒不管事,宋玉書又過於溫軟和煦,怕是國子監早就亂做了一鍋粥。
暴脾氣的殷淮聲見了夜無炁卻恭而有禮,行了個抱拳禮:「那群小崽子平日裡缺乏管教,讓國師和祭酒大人見笑了。」
夜無炁輕笑著:「這不管教的人來了麼。」語畢,寵溺地瞅了一眼百里翊,卻未得到回應。
在場之人無不心下咋舌,這徒弟也該不給國師面子了,誰人不知,縱使是陛下,也要給國師三分薄面,眼下眾人對這個新祭酒的好奇心更是達到了頂點。
有個膽子大的學生脫口而出:「祭酒大人是何來歷?往後教學生們些什麼呀?」
百里翊原本不想搭理,瞥見夜無炁笑得意味深長,想到季言心被下蠱毒的模樣,冷冷開口:「教你們如何做強者。」
另一個膽子大的站了出來:「祭酒大人可否向學生們展示一二?」
學生們倒吸一口涼氣,此人乃兵部尚書寧晚舟長孫寧弈,當下國子監學生中最強之人。
「三強這是要挑戰祭酒呀!」
學生間有一陣起鬨,就連殷淮聲,嘴上說著:「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質疑祭酒。」卻忍不住用好奇的目光,明目張胆地看著百里翊。
寧弈是出了名了三強,名聲強,實力強,抱負強。
因得前祭酒過於廢柴,寧弈對其出手,挑戰過三次,前祭酒次次落敗。被駁了臉面後,那祭酒來國子監更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朝廷不管,兩個司業也是沒法。也因此,寧弈的名字在年輕一輩里,無人不知。
寧弈甚至還跟著守心閣去與妖族打過仗,立下不小軍功。原本要求狩心閣將自己從國子監挖過去時,誰知閣主季言心突然暴斃,守心閣江河日下,此事亦不了了之。
值得一提的還有寧弈的遠大抱負,他降生時府中霞光四溢,等再長大些兩奶媽趁其睡著離開片刻,再回來時便見一美得驚天動地的仙人正輕撫寧弈額頭。
那仙人笑得溫柔似水:「小寧弈呀,待你長大帶你到天上去呀。你可要對你這具身體好一些,來日才能有大用處。」
待到寧弈行冠禮後,仙人撫額一說更是傳得神乎其神,連他自己也覺著,終有一天他是要到天上去的,縱使做不了天下第一人,他亦要做大昭第一人。
見新來的祭酒並不言語,寧弈再度開口,這次說得愈發直白:「祭酒大人可否賜教一二?」
百里翊瞥了一眼,道:「我不想傷你。」
他話音一落,寧弈便擺足了駕駛,勢必要瞧瞧這祭酒的實力。
誰知寧弈才接近百里翊三丈開外,百里翊抬手一揮,便將這個國子監學生中最強之人打到了大門外。
眾人包括兩個司業皆瞠目結舌,一時間忘記了呼吸,這是人該有的實力麼?這位祭酒實力難不成堪比大仙師境界的陛下麼?
第一個開口的是夜無炁:「我的好徒兒,可別把那孩子打壞了。」
大門外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誰,拿一個大活人砸本姑娘!」
百里翊聽得這聲音,眉峰一凜,怎麼如此熟悉?!
此時有幾人從門外連滾帶爬跑進來,大聲嚷著:「見……見鬼了。」
殷淮聲呵斥:「你白日做夢呢?堂堂國子監哪裡有鬼敢白日闖入,別叫人聽了笑話!」
「是……是……」跑在前頭的學生因懼怕殷淮聲,只好把「真的」兩個字硬生生咽下去,喘了一大口氣改口道,「是有人要來挑戰國子監。」
宋玉書問:「那姑娘要挑戰誰?」
「挑戰國子監。」那學生怕自己沒表達清楚,又細說了一遍,「她要挑戰整個國子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