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珩衝著百里翊一笑:「我是這位的同僚。」
天咎:「放屁!我看你就是找死。」說罷他又要動手,欲將這個膽大妄為的傢伙就地正法。
百里翊冷笑一聲,並未阻止。
祁珩憤憤不平,玩笑道:「祭酒大人平日裡雖不待見我,但畢竟同僚一場,怎能眼睜睜瞧著我死於非命。」
「好了好了。」季言心站出來,「這是我相熟之人。」
不辭也在銀臨子的記憶中搜尋到了此人,便招呼道:「原來是小祁珩。」
王朝眯眼審視著:「你就是祁珩。」
天咎只好作罷,嘴上卻不饒人:「什麼祁橫祁豎的,半夜鬼鬼祟祟爬屋頂窺探,必是心懷鬼胎。」
祁珩開門見山道:「我已查清仙骨在何處,前來告知。」
季言心忙道:「我們需出一趟遠門,待回來再去尋仙骨。」
不辭:「你們安心去黃泉海,仙骨我去尋便是。」
季言心心下慌亂,「不急於這一時,仙骨都出走那麼長時間了,再多等幾日也無礙。眼下去黃泉海,我亦有重要的事確認,待我們從黃泉海回來,再去取仙骨。」說罷,她又鄭重其事地補了一句,「不辭,你定要等我一道去。」
祁珩冷不丁來一句:「既然師姐要去黃泉海,那我也去助你們一臂之力。」
季言心欣然接受:「好呀。」心下想的是趕緊帶祁珩一起走,以免不辭纏著他先一步去了招搖山找仙骨。
百里翊道:「不行。」
季言心、祁珩:「為何?」
百里翊一時說不出原因,咳嗽了一聲。
天咎立馬會意:「不行就是不行,小屁孩跟著去不是給我們添麻煩麼?」
祁珩:「怎麼就小屁孩了,你我看起來一般大。」
天咎:「你同我能一樣麼?你只是區區人族,而我,說出來怕嚇死你,反著我不同意你去。」
季言心出來打圓場:「去去去,一起去。天咎不也說了妖族詭計多端,雖然我們有兩個狩心,可百里翊真身並未解封,我心花受損,花魄靈力低微,如若與妖族起了衝突,多一個修為高的人,便多一分保障。不辭和王朝需留在臨安城,那麼祁珩便是最好的人選。」
天咎是個講道理的:「如此說來倒是有理。」
百里翊朝天咎投去一記冰冷的眼刀,天咎只好回以一個傻笑。
翌日,百里翊來到國子監,告知眾人休沐十日。
自從他監管了國子監,很多心中有抱負的學子都被折磨得另尋出路,如今還留在國子監的,不是各王公貴族家的草包,就是從底層一步步摸爬滾打上來的白丁。
那些厭學的學生,聽聞休沐皆歡天喜地,只有兩人還在藏書閣攻書修行。這二人百里翊記得,一個是文弱書生曹仕錦,一個是村野匹夫宋小凡。這兩人無論如何被折磨,都不曾叫過半個苦字。
埋頭讀書的二人顯然不知百里翊會來,皆被嚇得魂飛魄散。
「祭……祭酒大人!」
百里翊聲音聽不出情緒,卻很是清冷:「你們很怕我?」
「不……不敢。」
百里翊:「不敢為何說話要結巴?」
宋小凡壯著膽子:「只……只是沒想到祭酒大人會來此。」
百里翊拿過他手中的書:「千機玲瓏訣?大道無形,謂之太初……瞧這些有用?」
兩人垂眸,他們歷經千辛萬苦才來了國子監,可未有一日真正學過如何修煉,其餘人都看他們不起。
百里翊再拿過曹仕錦的書,隨意瞥了眼,而後將兩本書都放回架子裡,問:「為何想修道?」
宋小凡答:「俺從小便沒了爹,後來俺娘也死了,整個村子裡的人都欺負我,說我是孬種。俺要學有所成,回去告訴村里人,俺不是孬種。」
曹仕錦答:「好事盡從難處得,少年無向易中輕。」
百里翊道:「從明日開始,你們不用來國子監了。」
兩人聞言皆下跪乞求:「求祭酒大人不要趕我們走。」
百里翊嘆了口氣,道:「明日一早來國師府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