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瞧著這人實在不好惹,便默了聲。
季言心摸了摸他的頭,柔聲道:「別怕,百里翊就是這樣,其實他人很好的。」
「百里翊!」白澤驚呼出聲,你說這人是百里翊,這不是被神族傾盡全力困在終焉之脊了麼,他是如何出來的?你竟說堂堂殺人不眨眼的魔尊是一個好人?!
意識到自己反應有點大,白澤極力控制住,連呼吸都是計算好了的,生怕稍有差池,便被百里翊以礙眼為由,將自己就地正法。
哪知百里翊順手接過季言心懷裡抱著的白澤:「他看著有點兒重,我給你抱著,快開始吧。」說著,還摸了摸白澤毛茸茸的背。百里翊腹誹,「這怎的跟想像中不一樣,身體硬得跟蛇一樣。」
白澤在被百里翊觸碰的瞬間,以為下一瞬他便要將自己掐死,他心跳如鼓卻絲毫不敢作聲:「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連白澤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回過神來的,等他終於確認大魔頭並不想要自己命的時候,兩人一獸已站在了一座堆滿海藍色晶石的島上。
晶石在日光下熠熠生輝,襯著同色的大海與蒼穹,壯麗震撼得不可言說。
季言心大受震撼:「這……似乎做余氏靈位的那種晶石。」
白澤道:「這叫海晶石,兩千年前被所有種族奉為最漂亮的寶石,可如今卻是見不到了。」
季言心這才反應過來,四下尋著:「神屠和余氏呢?」
白澤:「這是在他們的夢境中,自然是正在經歷夢中之事。」
「那我們快去找他們吧。」
白澤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沒百里翊抱著,小心翼翼開口:「尊……尊上,讓讓讓我……我自己走吧,我……我我可以。」他心下止不住自嘲,「這嘴怎麼回事,能不能說快點。」
百里翊聞言竟未曾說什麼,便將他放開。白澤飛旋在半空,終於可以暗自舒出一口氣,而後道:「隨我來吧。」
片刻後,一陣接一陣刺耳的謾罵聲傳來:「你個賠錢貨,老娘真是造了八輩子的孽,生了個你這麼個毫無用處的東西!」
「躲?還敢躲!我讓你躲!讓你躲!」
「老娘看見你就想起你那個出賣妖族無能的廢物爹,我看你是要把老娘給活活氣死才肯罷休!」
兩人一獸已來到一處簡陋的棚屋之前,瞧見了裡面余氏正手持藤條,一下又一下抽打在瘦骨嶙峋的神屠身上。
季言心喃喃著:「要是知道會再親眼看一遍,還不如一開始就先找了白澤再直接入夢。」神屠的過去著實壓抑又悽慘,她是萬萬不想再看一遍。
神屠本名申屠海,原本申屠氏在妖族中乃有頭有臉的人物,可自申屠海祖父那一輩開始,便逐步走向落寞。到了他父親這一輩,更是因判以出賣族人利益的大罪,被殘忍絞死。自此,申屠氏徹底在妖族歷史上落幕,除被絞死的家主外,無論男女老少,皆被發配到晶石山,永生永世為妖王無止境開採海晶石。
申屠海的噩夢,也是從晶石山開始。
少年即便身上已被藤條抽打得幾欲滴血,也不曾吭一聲。可在聽聞母親那般說父親時,還是忍不住回了一句:「父親沒有出賣妖族,他不是廢物。」
「哎喲!你今天是吞了熊心還是豹膽?」余氏萬萬沒想到申屠海竟敢回嘴,更是怒火中燒,卯足了勁狠狠又是一頓藤條抽在申屠海身上,見他咬牙忍痛不躲,她更是乾脆連腳也用上了,胡亂踢在他身上,直到瘦弱的他再也抵不住倒在一邊,余氏才肯罷休,「我讓你回嘴!老娘不把你嘴都踢爛了!」
季言心忍不了,當即欲上前幫申屠海,卻被百里翊拉住:「別去,你就這樣貿然衝出去,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尊上說得對。」白澤附和,「這是他們母子二人的夢,不僅可以看到神屠的過往,也可以看到余氏的,我們先觀察觀察,再做決定。」
「好吧。」季言心只好忍住心中的怒火,此前入了神屠識海,只知道他那非人的經歷,卻不曾知曉余氏又在經歷些什麼。
申屠海倒在地上,半晌沒有再起身。余氏見他還喘著氣,便啐了一口:「呸,真是礙老娘的眼,你生來就是個累贅。」說完她便罵罵咧咧離開,陰冷潮濕的棚屋裡,只餘下申屠海一人,倒在地上,無聲抽泣。
見余氏已消失在視線中,季言心終是忍不住走到申屠海身邊,一邊將靈力注入他體內為他療傷,一邊將他扶起來。
申屠海瞧著眼前陌生卻好看得不似人間所有的少女,恍惚間只以為是仙女下凡可憐他來了。一瞬間羞恥感充斥了整個心臟,申屠海甩開了季言心的手,踉蹌著站起來:「不要管我。」
見申屠海身上的傷正在自己靈力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季言心也不再執著去同他說話,看著他消失在視野里。
被余氏暴打過後的申屠海,又一如既往地來到一處開採地,麻木地開始幹活。待夜幕降臨後,他又將遭到余氏新的一頓毒打,比這次更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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