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話音落下,煙火再次照亮埋骨坑,季言心如釋重負地笑笑,慶幸活過來後沒直接衝著人偶說出另一句話。
眼下還剩銀臨子、神屠、顧予三人,以及未知的琉璃仙君。
百里翊看了看剩下三人連著的話,沒多同季言心說,便直接指著神屠道:「我們躲在暗處,伺機而動。」接著又指向顧予,「我很害怕,怕被人需要被人愛。」
季言心不可思議地看著接二連三的人偶歡呼聲,以及絢爛的煙火綻放滿整個埋骨坑。最後她視線落在百里翊絢爛光芒映照下的臉上,看得出神。
她第一次與他相遇,正是在埋骨坑,他輕輕抬手便使坑內惡靈灰飛煙滅,天斬於其中炸開,也似這般耀眼。
待四下又恢復陰冷的平靜,季言心問:「你怎知這兩句是真話?」
百里翊道:「這兒表面如此詭異陰暗,一看便是庭皇的男相主宰的遊戲,心向光明那一面被隱在暗處,所以能讓你看到的皆是毀滅。」
季言心又指了指以金繩與自己連
接的草人,疑惑著:「那為何我這句生即是死,死而後生,瞧著並不是毀滅之意。」
百里翊抬眼瞧著她頭頂的字,道:「所以你是變數。」
如今只剩銀臨子與琉璃仙君,兩人盯著連接銀臨子的草人看了半晌,沉默了半晌。
季言心打破了平靜:「你知道這寫的心是何物麼?」
百里翊還未答,只聽得人偶兀自發出刺耳慘叫聲。它們奇奇來到蘇願婉身邊,將她圍住,開始聲嘶力竭地哭泣。
「願婉姐姐!」季言心一個箭步衝過去,她伸出手想護住開始支離破碎的蘇願婉,可是紅繩連著她一起,出現黑色裂痕。一片片掉落,觸目驚心。
她想護住她,可不知如何護,只能眼看著蘇願婉不斷碎裂,沒入地下消失不見,周遭人偶的哭嚎聲更是攪得季言心心慌。
百里翊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回來:「莫要失了方寸,這些人都是假象。」
果不其然,季言心穩住心神,兩人站遠了後,人偶的哀嚎聲亦隨之停住。其中一個人偶對二人道:「大老爺生病了,後果很嚴重。」
第二個人偶附和:「時間不多了,再不診斷出大老爺的病,十位老爺都將殉葬。」
緊接著,若芙和微蘭周身黑氣繚繞。她們臉上儘是悲憫痛苦相,閉著的眼中不住地流下血淚。
季言心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如何診斷大老爺的病?大老爺是庭皇,創世神庭皇得的是怎樣的病?」
「你看。」百里翊示意她看向原本灰色的琉璃仙君,如今重新恢復了顏色。
在琉璃仙君身前的草人上,有兩句話:
「我們把其中一根骨頭放在一個凡人身上,等他拯救我們。」「我們把其中一根骨頭放在虛無之中,等他毀滅我們。」
只是與其他草人不同,連接琉璃仙君的是兩根金繩。
人偶蹦蹦跳跳來到草人身前,扯下其中一根金繩,連在了季言心的草人身上。
人偶聲音里分明帶了笑意,卻辨不出情緒:「請新娘子根據守護的提示,儘快診斷出大老爺的病。」
季言心不可置信:「這……其中一根骨頭,難道就是我的仙骨?」
百里翊琥珀色的眸子裡映著那兩根金繩,璀璨如琉璃,卻有無比複雜的情緒在其間流轉。庭皇的病與這兩根骨頭有關,那麼如若治好了病,與骨頭相關的人又當如何?一根是仙骨另一根又是什麼?
人偶再度敲響催命的鼓聲,伴著它們尖厲的聲音:「擊鼓期間,請新娘子嘗試為大老爺治病,如若沒治好也不要緊,只會有一位老爺先行陪葬。」
季言心嘗試驅散若芙微蘭周身的黑氣,可剛被驅散的黑氣沒過多久便又重新聚集。
百里翊站在她身邊,柔聲道:「我們一起。」
可即便再強大的靈力,亦無法驅散黑氣。
百里翊道:「沒用,如此治不了大老爺的病。如若你是其中一根骨頭,需得找出另外一根。」
鼓聲停止,人偶哭喪:「大老爺病情加重,一位老爺去陪葬了!」其餘人偶隨之一陣哀嚎,原本已支離破碎的蘇願婉徹底掉落一地,未留下一絲痕跡。
季言心皺眉看著,極力壓制心中慌亂。喃腹誹著:「莫慌莫慌,這些皆是假象,皆是假象。」
不給人多加喘息的機會,鼓聲再度響起。人偶催命:「請新娘子快些治好大老爺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