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珩不忘提醒:「是殞落,不是灰飛煙滅。」
這時季言心察覺花魄有異樣,從不遠處趕了過來,立馬將她收回須彌納戒中,她再看看王朝似乎並未受到影響,不知可是因為王朝有心花的緣故。
她轉頭問祁珩:「我聽你說,金雷里有神力?你是如何得知?」
祁珩怔了半拍,指著天咎道:「當然是天咎告訴我的,對吧天咎?」
天咎只好點點頭。
王朝亦隨之而來:「花魄怎麼了?」
天咎嗤之以鼻:「金雷里有神力,你們是通過禁術而來的靈,自古道貌岸然的神自然容不得你們。」
季言心滿眼擔憂看著王朝:「你也回納戒里去吧。」
「可是我沒覺著有何不適。」王朝查看著身體,瞧有沒有哪裡有異樣,確定自己完好無損後又道,「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這天雷來得奇怪,作為一個打敗了大仙師的人,現在走合適麼?」
季言心:「那你若是待會兒受到影響,立馬自己回去。」
王朝點頭,瞧向不辭的方向:「不辭呢?他也是靈,我們快去看看他。」
祁珩:「他本是來自招搖山的契靈,不一樣,無須擔心。」
說話間,又是一陣地動山搖。
天咎擰在一起的眉宇自始至終都沒舒展開來,他加強了朧月的力量。可不知為何,隨著朧月力量增長,山搖晃得更加劇烈,越來越多的金雷破空而來,撞擊在結界之上,有一處結界已被撞破了一道細細的口子。
祁珩朝著天咎低聲道:「這是在逼你離開。」
「區區殞落了的神族,也配左右我!」天咎眼底的慍怒徹底爆發,愈發增強了朧月的力量,而後飛身衝出了結界。
「天咎!」祁珩想阻止他,可根本來不及。
只見金雷之中,冰藍色的箭矢已布滿視線範圍內的夜空,將降下的金雷盡數擊碎。可隨著雪影與金雷的對抗,不止招搖山,連帶著周遭幾座山都開始劇烈震顫起來。
招搖山有朧月保護,並未殃及過多,可周遭幾座山,在瞬間便被兩股力量衝擊得開始崩塌。
季言心衝出結界,想勸天咎住手。可神魔之力,又豈是她一界凡人能抵擋的。
見季言心從朧月中出來,天咎騰出一隻手來,為她展開一個小結界,怒斥:「你出來做什麼!」
可即便有結界庇護,在神魔之力的衝擊下,季言心胸腔內還是一股熱血翻湧,吐了出來。他想伸手去拉天咎:「周圍都遭不住了……」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結界帶了回去。
可就在天咎分神保護季言心的間隙,一道金雷已劃破了天咎的手臂。
自古神魔勢不兩立,連力量都水火不容,天咎被傷了手臂,一時間連動作都變得遲緩。
「怎會有這麼純的神力!」他手中捏了個訣,而後又在虛空中一握,欲幻出更強的雪影來對抗金雷,卻叫他瞥見已有金雷已落入了山腳下的城鎮,沉溺三千年的憤怒又湧上心頭,「神族還真是一如既往,不顧下界人死活!」
被天咎丟回大結界內的季言心此時還想接著出去,被祁珩攔住:「季師姐,外面是神魔之力在對抗,你承受不住。而且現在阻止天咎已經來不及了,開始時神力只是想逼走天咎,可如今這麼大陣仗,怕是要將整座招搖山連同周遭百里都夷為平地。」
王朝問:「神力是神的力量麼?」
祁珩點頭:「自然。」
王朝不解:「神不是悲憫眾生的麼?為何忍心將周遭百里夷為平地?」
三人抬頭望天,天際早已在金雷和雪影的對抗間,被映得刺眼勝過白晝。他們一時陷入短暫的沉默,都只恨自己如今為何這般渺小。
季言心靈機一動:「對了!我可以再把先人們召喚出來,招搖山那麼多修為高深的先輩,說不定能助我們。」
祁珩再次阻止:「你忘了,他們都是身死之人,你用禁術召來已不在人世間的人,只怕還會有更多神罰降下。」
季言心四處環顧:「我大師兄呢?」
王朝:「你方才飛上去時,他回去召集同門了。」
季言心點著頭:「這便好這便好,人多力量大,只是如今不止招搖山,連山腳附近的城鎮都開始遭殃了,它們沒有結界庇護,大師兄必須先去保護城鎮。」說著她畫了一道傳訊符,尋顧予去了。
與此同時,朧月罩著招搖山的結界朝周遭擴散開去。
季言心道:「你們瞧,天咎的結界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