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濤忍不住朝陸燼使眼色,他一個上將被從戰區上調回來查反叛者的事,這不就是大材小用嗎?
甚至是明升暗貶。
陸燼倒是神情自然,仿佛沒有接收到路濤的眼色。
「哎呦,我被這群反叛者弄得焦心,這晚上怕是睡不著覺,」袁競捶著胸口長長一嘆。
傅臨連忙道:「星主,我等在門守著您,保證連只蒼蠅都不會放進去,您好好休息,不要焦心。」
「……」路濤。
路濤忍不住朝傅臨白了一眼,本事倒沒有多少,拍馬屁的本領跟傅昭學了不少。
「哎,那可就麻煩你們了。」
袁競舒展著筋骨,躺到床上去,高高聳起的腹部透過珠簾隱隱可見。沒一會兒,沉重的呼嚕聲從殿內傳出來。
幾個被迫守夜的軍官,都暗暗瞪著傅臨,傅臨卻好似沒有察覺,堆起臉上的笑,轉頭想要和陸燼說話。
陸燼雙手附在身後,背對著傅臨,站在庭廊下。冷白的月色灑落在黑色軍裝,浸透著絲絲寒氣。
路濤一把推開想要上前套近乎的傅臨,走到跟前,還未來得及開口,陸燼卻伸手示意他不要多言。
二人便就這麼站著,身形筆直如松,深夜,陸燼摸到口袋,意外發現裡面有兩顆馬蹄糖。
上次他去軍部時,也在口袋裡發現了兩顆馬蹄糖。
馬蹄糖潤肺的。
北區戰場位於沙漠,陸燼長守於此,肺部受沙子影響,會偶爾咳嗽,連陸嬈都沒有注意到這事。
他剝開糖紙,放入口中,淡淡的甜味在口腔內蔓延開來。
它是此夜,唯一一點甜味。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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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昨晚機甲訓練累著了,楚黎睡得很沉,醒來時已經是早晨八點多鐘,他下意識走到窗戶邊看向樓頂。
沒有飛船。
陸燼一夜未歸。
星主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忍不住再次打開星網搜索,這次媒體詳細報導了星主遇刺事件,星主腹部中了兩刀,大出血生命垂危,目前正在帝國軍醫院緊急治療中。
媒體還po了一張星主躺在病床上,戴著呼吸機,渾身是血的模樣,評論區前幾條全是祈禱聲。
【希望星主早日渡過難關,傷病全都轉移到那群該死的反叛者身上。】
【星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那群反叛者越是這樣,證明星主做的越對!】
【下城區的人又蠢又懶,他們自己不努力卻只想著刺殺元首,以為這樣就能逆天改命,我看還不如我們直接開著機甲把他們都殺了,送他們早點投胎,更快實現逆天改命。】
從這條評論向下內容就歪了,上城區和下城區的民眾陷入罵戰中,吵得烏煙瘴氣。
楚黎正看著評論,收到鍾老頭髮來的短訊。
【楚黎啊,你還來幹活嗎?】
楚黎這才想起來,他今日該要去鍾老頭那兒打工。
最近這段時間他滿腦子都是機甲,完全忘了這事。
他便發了條信息給陸燼,告訴他自己要先去下城區工作,等他回來再繼續學共感,只是發過去很久,陸燼也沒有回覆。
他只好又發了條信息過去。
【上將,你回來的話知會我一聲。】
這條信息,同樣石沉大海。
懸軌飛車只到上下城區交界處,他下來後,一路小跑趕去天明修理鋪,等他過去時已經是中午十一點。
鍾老頭穿著長褲長褂,腳下卻配著個人字拖,坐在鋪子前,手裡捧著碗在吸溜麵條。
看到他出現,鍾老頭視線從碗上抬起來,只一眼便又垂下去專注吃麵。
楚黎連忙解釋:「抱歉啊鍾叔,我不是故意遲到的,我今晚加班補回來!」
鍾老頭掰著手指算楚黎這個月的出勤,算著算著道:「你這個月礦工一日,請假兩次,可不是加班能補回來的,要扣工資,但你這點工資吧,扣了的話你就要倒貼給我。」
「……」楚黎,「那要不你先給我漲漲?」
「想得美吧。」鍾老頭將嘴上的湯汁舔掉,把碗往邊上這麼一放,橫眉冷道,「你趕緊幹活去!別想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