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燼站在門邊,聞言目光看向隔壁,門窗緊閉,屋裡的人似乎還沒睡醒。
昨日,楚黎口中經常念叨的那位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蘇諾叔叔露面和莫一州等人一同吃飯,看起來相處的很愉悅。但每次他過來,蘇諾都沒有露過面,是恰巧還是對他不滿意?
「上將,吃飯了。」
陸燼轉過身:「嗯。」
楚黎在碗邊放了一杯糖水,記得易感期的陸燼很喜歡吃甜食,甚至還說他甜甜的,黏著他要吃。
想到這,他耳根莫名紅了,好在這一次陸燼的「易感期」看起來比較平靜,沒有那麼粘人。
陸燼沉默吃著飯,偶爾抬頭看向對面的人,有那麼一剎那他忽然想到如果未來再無戰爭,他的平靜生活是不是就是這樣?
吃著普通的食物,看著普通的景色,陪在特別的人身邊。
只是這樣安寧的片刻很快便被打破,助理就發信息給他,他看完信息後,沒做逗留便要啟程離開。
楚黎塞了馬蹄糖給他,眉間猶疑:「上將,那你的易感期怎麼辦?」
陸燼臉不紅氣不喘道:「如果實在難捱,我會回來找你。」
楚黎臉又紅了幾分,總覺得這句話怪怪的,還想說什麼,陸燼已經乘著飛船離開。
這個時間點,下城區的人大部分都還在睡夢中,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這輛漸漸遠去的黑色飛船。
楚黎轉過身時看到隔壁窗戶開了條縫,恰好對上縫隙中蘇諾偷瞄的眼睛,蘇諾連忙尷尬收回視線。
楚黎笑了下:「蘇諾叔叔,下次你想看他的話,可以正大光明的看。」
半晌,縫隙里傳來一聲極輕的「哼」。
阮阮是在下午的時候清醒的,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些什麼,發了一堆崩潰的表情包給楚黎。
【嗚嗚,怎麼辦啊小黎,我好丟臉,我還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
【都怪那個艾文斯,他死有餘辜,哼。】
【小黎,那……那個alpha當時有沒有笑話我?】
楚黎能透過這些文字想像到背後阮阮崩潰的模樣,回覆信息安慰他。
【他沒有笑話你,他還很照顧你,下次有機會的話,你當面感謝一下他。】
【嗯,小黎,他叫做什麼名字?】
【秦諭。】
……
艾文斯死了的事情在星網上引發不小的討論,有說艾文斯是被滅口,有說艾文斯是被仇家殺死的,也有說艾文斯是走投無路自殺了。
整個星網遍布著真真假假的報導,唯獨沒有討論救走艾文斯之人的新聞。先前的報導,也都被悄無聲息抹掉,甚至有網友自發評論,也很快便被和諧掉。
能這樣輕而易舉操控媒體的人,在帝國沒有幾位。
楚黎擰眉盯著眼前全息投影出來的網頁,前幾日沒琢磨出來的不對勁,現在已經反應過來了。
艾文斯出獄後來找他,恨到想要殺了他,應該知道那日搗毀星盜團的人是他了,所以才會這麼恨他。
那麼,艾文斯背後的那個人應該也知道是他。
知道他,自然也就猜到和他一同搗毀星盜團的另一個人身份了。
想到這,楚黎倏然站起身,後背發涼,打開通訊飛快調出陸燼的聊天框,將自己的猜測告訴陸燼。
過了一個多小時才收到回覆信息,只有簡短的一行字。
【我知道了。】
陸燼看起來似乎並不擔心,他便也不再杞人憂天。
天塌下來,還有陸燼頂著。
心裡冒出這麼一句話,他怔忡一瞬。
原來潛意識的認知里,他會這麼依靠陸燼。
他向半空中伸出手,指間仿佛縈繞著什麼。
他想,他如果是個omega,應該能夠感受到房間裡陸燼殘留的信息素,也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可能他一輩子都感受不到。
這周休息日因為艾文斯的緣故,沒有去鍾老頭那兒打工。
鍾老頭抱怨他沒來,活只能他一個人干,忙得暈頭轉向。結果楚黎晚上抽空過去看一眼,發現鍾老頭正坐在門口,叼著根煙優哉游哉的,完全不見忙碌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