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盜團被搗毀,軍部十名密探被開除,宋其聲和傅臨現在也被抓了,這一樁樁事件,看似都是巧合,實則卻是一次次拔掉元宮的爪牙。
袁競就像是一隻失去爪牙的蠍子,疼得他不住喘氣,兩隻眼睛滿是怒火:「蠢!全部都是一群蠢貨!他們是有通天的本事嗎?怎麼每一次都將我們的布局看得清清楚。」
「父親,您消消火。」袁溟捂著額頭的傷,討好道,「我懷疑我們之間還有內鬼,這個內鬼恐怕身份不簡單,理應是跟我們非常親密的人,所以才能對我們的布局了如指掌。」
袁競聞言眼珠子換換看向他:「查,全部給我查清楚,實在不行,就把元宮所有的下人都給殺了。」
「是。」
「這次,陸燼他們是狠狠打了我一巴掌啊,這個怒氣不消下去,我是日夜難安。」
「父親,您別怕,我這邊還有一計,我保證會讓陸燼痛不欲生。」
「什麼計謀?」袁競問道。
袁溟操控手環,投影畫面漸漸聚焦到人群中的楚黎臉上,只有一個稍顯模糊的側臉,能隱約看出beta優越的輪廓線條。
「他。」
袁競聞言,眼睛漸漸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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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夜風溫熱。
軍部大勝後,營區開啟了狂歡活動,美酒佳肴堆積成山,alpha們踩著蟲子的屍體振臂高呼,飲酒唱歌,整個基地都被勝利的歡呼聲包圍住。
「帝國萬歲!上將萬歲!中將萬歲!」
「時隔二十多年,帝國終於收回了所有丟失的領地!天佑帝國!」
「多虧了陸上將和宋上將的英明計謀,讓我們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贏得這場比賽!」
「這場仗唯一的問題就是打得不夠過贏,突然就贏了哈哈哈……」
被人群圍在正中間的陸燼和宋栩二人,身形一黑一白,臉上皆是笑意,熱鬧歡快形成了一個圈子,將他們緊緊包裹住,外人不得逼近。
兩人被簇擁上台,士兵們要他們發表勝利講話。
陸燼將話筒遞給宋栩,宋栩笑了下,溫潤的聲音穿破黑暗,隨著夜風呼呼傳來。
「這一次的勝利,是屬於所有人的,沒有你們每一個人的配合,我們都打不贏。」
楚黎站在人群中,無聲沉默著。
終於明白當他信誓旦旦告訴陸燼是宋栩偷偷走地圖和基石時,陸燼為什麼臉色平靜,甚至連錄像也不看。
原來從始至終,這就是陸燼和宋栩的計謀。
只有他被蒙在鼓裡。
他像個小傻子一樣,在他們面前說那麼多話,做那麼多努力。
楚黎轉過身離開營區,銀白月光照在軍服上,照出斑駁的蟲族血跡,被黑色腰帶勾勒出來的纖細身形在身後被月色拉長,風一吹好似就會被吹散。
他沿著湖邊漫無目的走著,樹枝在半邊臉上垂下斑駁的陰影,周身被一股低沉壓抑的氣息籠罩住。
連風都好似感染了情緒,緩緩的,慢慢的,無聲中透著失落。
風吹在每個人身上,卻將人無形隔開,處在不同的世界。
有的世界,珠聯璧合,惺惺相惜。
有的世界,滑稽可笑,暗自傷神。
軍靴踩在落葉上傳出來清脆的碾磨聲,不知何時,聲響出現交疊,楚黎頓住腳步,轉過身,看到一道漆黑的身影正同他保持著□□米遠的距離,默默跟在他身後。
楚黎轉過身,繼續朝前走,腳步卻微不可察有一瞬失序。
陸燼從身後追上他,平靜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低沉而沙啞:「楚黎,這件事情並非是要故意瞞著你。」
楚黎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他和宋栩是軍部高官,這等機密自然不是他這個小機甲兵能知曉的。
他只是心裡有些失落,這種情緒深深地壓在他的心上,不怎麼疼痛,卻足夠折磨人。
他知道不該去無理取鬧,可就是不好受。
他以為自己在做一件正確的事情,結果到頭發現,自己只是個笑話。他當時在他們眼裡,一定很可笑吧。
「楚黎。」陸燼想要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他卻側身避開,繼續一字不發朝前走去。
腳步還加快了點速度。
明顯在鬧脾氣。
陸燼又再次上前伸手,剛抓住他楚黎的一截衣角,不知怎地身形忽然向一旁倒下去。
結結實實砸在了落葉堆里。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