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散播議和的新聞是為了什麼?
宋栩沉思間,手環忽然閃動起來,顯示是宋連的通訊。
這個帳號早已沉寂下去,沒有想到還在使用。
備註仍然是父親兩個字。
宋栩看著父親二字,眉心漸漸擰起,停頓片刻他才接通通訊。
對面的畫面幾乎是一瞬間便被投影過來。
宋連並沒有像薩克魯蟲那樣居然在山洞或者土裡,而是建了蟲巢,他化作人形模樣,穿著浴袍,手中掂著酒杯,眼睛彎起來,神情里是一如往常的溫柔。
「小栩。」
親昵的聲音就好像他們父子之間從沒有發生過隔閡。
宋栩攥住手指,冷淡道:「你把陸燼怎麼樣了?」
「他啊,他死了。」宋連挑挑眉,一口飲盡杯子裡的紅酒,姿態優雅尊貴,面孔很顯年輕,乍一看不像是宋栩的父親,倒像是宋栩的哥哥。
宋栩猜測陸燼沒死,如果陸燼真的死了,以他父親對陸燼的恨意,估計會讓蟲子吃了陸燼的小腦,沒準還會來個直播,更好的威懾帝國。
宋栩向後靠到椅背上,耷拉下眼皮:「你到底想做什麼?」
「小栩,現在陸燼死了,我們再打下去,不過是兩敗俱傷,你不如考慮和我議和。」
宋連見宋栩沒說話,又繼續道:「不管怎麼樣,你我都是父子,不該走到這一步。蟲化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可怕,你不要污名化我,也不要對我有任何偏見。」
「發動戰爭不是我的意思,我代表不了北區軍隊結束戰爭。」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你只需要代表南區軍隊議和就行了,北區現在也成不了氣候。」宋連笑著道。
宋栩看著對面的人,陌生到令他心中發寒,記憶里熟悉的父親,似乎一去不復還,他手指又攥緊幾分,沉下臉色:「我沒有議和的打算。」
「小栩,你是想要和我打得你死我活嗎?」
「不是和你,是和薩克魯蟲。」
宋連眼神不復剛剛的笑,黑絲一點點爬上眼白,視線一瞬不瞬盯著宋栩。
宋栩沒有退縮,迎視著他的視線。
「父親,能不能就此收手?」
「不可能。」
「那這就是我最後一次喚你父親。」
宋栩沒留情面,直接掛斷通訊,他心情不太好,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另一邊,視頻被掐斷後,宋連突然爆發出一陣咳嗽,蟲尾不受控制露出來,臉色慘白,胸口一起一伏,完全不似剛剛那般悠哉自在和志在必得,。
他擦拭嘴角上的血,捂著腹部被包紮好的傷口,憤怒湧上來,蟲尾忍不住重重掃射四周。
他這個兒子真是古板,為什麼不懂得變通?
就一定要死守著帝國嗎?
如果他統治了帝國,那將來這一切不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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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了會兒呆,宋栩才收回思緒,再次打開手環,看著那張陸燼孤身一人和蟲子對戰的圖片,皺著眉思索陸燼去哪兒。
既然沒有被蟲子殺掉,那陸燼能去哪兒?
視線上移,看到畫面里的兩團螺旋狀龍捲風,他像是想到什麼,連忙讓人去查這倆團龍捲風的走向。
儘管有些不可思議,但也不是不可能。
他立即打通訊給路濤,打了好幾通對面才接通。
現在北區被人刻意帶節奏,一部分士兵不想再繼續打仗,一部分卻是氣勢高漲,一定要打下去。而陸燼的兩位副將和路濤並不能號令所有的士兵,所以各方相互僵持對峙,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路濤忙得焦頭爛額,既要安撫軍心,搜查陸燼的蹤跡,又要布局查出臥底,以致從陸燼出事後到現在他連覺都沒有睡。
「怎麼了?」路濤打著哈切問道。
宋栩將自己的猜想告訴路濤,路濤聽完話,疲憊的眼神瞬間迸發出光亮,比打了個精神加強劑還要管用。
「你的猜測有點道理,我現在馬上命令獵字兵循著龍捲風的痕跡查下去。」
「對了,還有個事情我要告訴你,我在楚黎的孩子腳踝上曾經看到那把象徵北區軍權的玉質鑰匙,你拿到它,就可以號令所有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