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宋栩正在小洋樓和陸燼他們商量事宜，接到軍部的提醒後，他應了一聲便掛斷通訊。
臉色不太好，沒了說話的心情，他起身站到窗戶邊看著外面的世界。不知想起什麼，他打開光腦調出來相冊，裡面一張張都是家庭親子照。
從嬰兒時期，一直到現在，早期還有母親陪伴著他，後來母親去世後，只剩下他和宋連，照片裡的兩人也很少笑了。
最近一次笑得開心的照片，還是他從軍校畢業時拍攝下來的，他手裡捧著鮮花，穿著一身白色軍裝，宋連作為當時的軍校校長，給他們畢業生頒獎。
頒到他這兒的時候，他和宋連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張照片當時被登在星網頭條上，評論區里說的最多的話就是虎父無犬子，可現在不過六年的時間，就已經物是人非。
楚黎站到三樓陽台上透氣，恰好看到宋栩站在樓下，他垂著頭，划動照片，那些照片涵蓋了他整個人生的成長歲月。
每一張照片，他看得都很仔細，停頓的手指，是糾結和猶豫，也是權衡後的無奈。說是斷絕父子關係，但怎麼可能說斷就斷，那是他的父親，他的心裡始終會有一份惦念。
楚黎忽然覺得，他們都過於忽略宋栩的心情了，天然覺得宋栩是個好人，是個有正義感的人，所以他一定會大義滅親，會毫不猶豫站在宋連的對面。
可事實上，宋栩心裡也會難過吧。
…
宋栩翻到下張照片，是他回軍校任職，從宋連手中接過象徵權力的帽子，兩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一副父慈子孝模樣。
如果那時候他知道宋連背後在搞這些事情，他肯定會大力阻止，興許也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局面。
不知道宋連如今變成這個樣子，有沒有後悔？
察覺到身後有腳步聲靠近，宋栩關掉光腦，轉過身，看到楚黎端著果盤過來。
「要吃點水果嗎？」
「好。」宋栩收斂了所有情緒，笑著拿起一塊切好的蘋果，嚼了幾下吞下。看楚黎還沒有走，他又拿了一塊吃。
楚黎本來覺得安慰這種話，由自己這個不怎麼熟悉的人來說，有點不合適，可是讓陸燼去說……所以他考慮了下，還是自己來說。
「宋上將，謝謝你。」
「嗯？」宋栩挑眉看向楚黎。
「謝謝你，始終站在陸燼這邊。」
宋栩笑了下，又拿了塊蘋果嚼著，眯著眼看前方。
「我不是站陸燼這邊，我是站在自己覺得對的這一邊。」
「不管怎麼說，還是想要謝謝你，謝謝你沒有私心，毫無保留的為帝國付出。你是……當之無愧的帝國大英雄。」
宋栩看楚黎說得這么正式，這麼官方，唇角笑意更深。
他是來安慰自己的吧。
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於是就說出帝國大英雄這樣的話。
真可愛。
楚黎還想要說什麼，宋栩岔開話題，已經不想就這個事情再想下去。
「這個果切是你切的嗎？」
「嗯。」
「很甜。」
「……」楚黎啞然，這不就是普通的果切嗎？
哪裡有很甜？
陸燼從會議室出來，看到兩人站在一起說話，不知道說些什麼，宋栩臉上笑色很溫柔，陸燼視線緩緩向下，落到果切上，舌尖頂了下上顎。
這是特地為宋栩切的嗎？
楚黎還從沒有這樣對待過自己。
果真，他對待omega似乎態度更好一些。
想到這，他沉著個表情大步走過去，一隻手攬住楚黎的肩膀，親昵道：「兩個孩子睡著了嗎？」
話里話外都在暗示宋栩，他們倆都有孩子了！
還是兩個！
少和楚黎說話！
就算說話也不要笑得那麼開心！
「睡著了。」楚黎道。
「是嗎？我怎麼剛剛好像聽到小寶的哭聲了？」
楚黎聽到這，沒作懷疑，連忙將果盤放下，噔噔噔爬上樓去，樓下，陸燼睨著宋栩。
宋栩當著他的面，將果盤上最後一塊蘋果塞到嘴巴里，一邊吃一邊離開：「果切很甜，幫我跟楚黎說聲謝謝。」
「……」陸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