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燼:「你不要動,我抱你起來。」
楚黎很輕,陸燼輕而易舉便將他抱了起來,失明加上失重的不安感讓楚黎兩隻手下意識攬住陸燼的脖頸。
陸燼將他放進浴缸里,調試好水溫,水流慢慢升起遮蓋住他的身體。
他曲起雙腿,虛虛遮掩住隱秘,紅著臉出聲:「謝謝你,上將……」陸燼是個alpha,他是個beta,兩人雖說不像AO那樣注重隱私和忌諱,但是這般赤身裸體相見,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這聲客套的感謝里,也帶著「逐客」的意思。
陸燼平靜道:「我去找擦傷的藥給你。」
「嗯。」
聽到關門聲響起後,他緊繃的情緒才放緩,將身體悉數埋到溫熱的水中,閉著眼睛仰頭靠在浴缸上。
身上的每根毛孔仿佛都打開了,感受著水波柔軟的撫摸。
洗完澡後,管家給他找來換洗衣服,衣服不知道是誰的,尺寸有些大。
上衣是個款式簡單的襯衫,他穿在身上,松松垮垮,長度幾乎到他的膝蓋。他將襯衫塞到長褲里,長褲也很大,便捲起褲腳,穿好衣服後推開門走出去。
陸燼站在門外看著他,他頭髮濕濕的,柔順貼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臉上的潮紅還未褪盡,身上穿著的是大了兩號的衣服,襯得身形看起來纖細可愛。
陸燼不動神色道:「你身上有傷,我幫你上藥。」
楚黎本想讓beta管家幫自己上藥,但見陸燼語調平穩,說完話便牽著他進臥室,他也不好再忸怩什麼。
他坐到床上,長褲擼到大腿,露出紅腫的膝蓋,陸燼微微俯身,手指沾著冰涼的藥膏塗到傷口上。
他有些吃痛,眉心慢慢凝起,鼻間那股屬於陸燼身上的清冷氣息越發濃郁,和膏藥的薄荷味膠著在一起。
他故作平靜和陸燼聊著話:「上將,我懷疑星盜團在貧民窟里有販賣人口的暗線。」不然他不會這麼順利就被艾文斯賣給星盜團。
「嗯。」陸燼在搗毀星盜船後查到了些線索,只不過背後牽扯甚廣,不好輕易動之。
膝蓋上的傷塗完藥後,楚黎紅著臉將襯衫褪至腰間,露出後背和手肘的傷。
陸燼目光落到眼前人的後頸上,腺體微微凸出來一小截,粉粉的,上面有針孔留下來的傷痕。
興許是打了抑制劑的緣故,低劣的信息素味道被壓制住,腺體上沒有任何味道,不過卻極其敏感。
每次他手中的藥膏巾拂過腺體時,楚黎的十根腳指頭便會蜷一蜷,甚是可愛。
「如果不是上將你,我和那群omega恐怕會……」楚黎的話沒有說完,戛然而止的語調里藏著微不可察的輕嘆。
他們一行人雖然幸運被救下來了,但不知道貧民窟里還有多少個omega被當作牲畜賣掉。
在拉特爾星球,身份地位從一出生就被牢牢固化住。
主城五區的上流社會的人們,掌握住拉特爾各行各業的命脈,享有無盡的財富和至高的地位,而被主城五區用鐵壁銅牆攔在外面的火城,是貧民窟,被視為跗骨之蛆,根本不被主城區當做人看待。
想到這,楚黎忍不住偏過頭再次向陸燼道謝:「謝謝你,上將。」他看不見,不知道偏過頭時離陸燼只有咫尺距離,濃密的長睫幾乎要與陸燼的鼻尖相觸。
驟然拉近的距離連帶著將時空也扭曲了,無聲無息的空氣充斥著說不出的旖旎氣氛。
陸燼垂下眼,看著眼前這張挨得極近的臉,眼神微乎其微動了下:「你已經謝過了。」隨後,沙啞的男聲又忽然響起:「多大了?」
楚黎茫然回道:「十、十七了。」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陸燼氣息凝固住,手中塗藥的動作也莫名僵住。
楚黎又小聲道:「不過還差一個月就十八了。」
聽到這,陸燼周身的氣流仿佛才流動起來,繼續給楚黎擦藥。
過了會兒,楚黎不知道想起什麼,捏著衣角小聲問道:「上將大人,我穿的衣服是誰的?」
「怎麼了?」陸燼反問楚黎。
楚黎咕噥道:「味道挺香的。」
香?
陸燼垂目看向楚黎,那套衣服是他的。
他很少有便服,入軍部以後穿的都是特製的軍裝和大氅,所以這套便服還是他學生時代的衣服,已經過了很多年,上面不可能留有信息素。
況且,就算留有信息素,楚黎是個beta,聞不出信息素,怎麼會覺得香?
楚黎:「這衣服應該是用紫鳶花和小雛菊混合製作的香薰熏過,香味會隨著時間的流動逐漸發生改變,現在衣服上只剩下淡淡的紫鳶香基調,這衣服應該保存有五年以上。」
陸燼聞聲,臉部繃緊的線條放緩:「你的鼻子很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