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往南逃,來到了一座坐落在森林裡的偏僻村莊,活下去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很困難。
直到一年後,戰爭結束,戰後重建,他們才被當地的福利院收養。
機緣巧合之下被兩對相識的夫妻收養。
唐周恆的養父是袁清悅養父的表哥。
其實也不是機緣巧合,當初唐周恆的養父母都想收養一個智商高聰明些的小孩,偏偏他倆在福利院給出的考試以及智商測試中拿到了最好的成績。
除了輕微營養不良、穿的衣物一眼就能看出來很廉價之外,他們甚至比一些貴族精心培養的小孩還要優秀。
唐周恆養父母是研究核武器相關的科研人員,工作有些忙又無所出,便想要收養個年紀稍長的孩子,所以最初被選擇的是他。
直到第二年袁家無意得知唐周恆還有個相依為命的妹妹在福利院,袁清悅接著被收養。
只是唐家夫妻沒想到因為國家研究計劃安排,工作有變,必須要進入與外界隔絕的基地進行秘密研究工作。
唐周恆那時雖然也有十二三歲了,但到底還是個小孩,兜兜轉轉,他又被唐家託付到袁清悅養父母家。
直白點來說,袁清悅的養父母便也成為了唐周恆的養父母,只是他的戶口還在唐家。
從那以後似乎沒有什麼能在把他們分開。
袁清悅和唐周恆其實並沒有名字,現在的名字是養父母取的。
最開始的他們的名字只是一串數字編號,所以在逃難的那段時間裡,一直以兄妹相稱。
只是他們都沒想到這一叫就是叫了十幾年。
也許是否極泰來,曾經那些暗無天日赤地千里就好像是一場夢,只是一場充滿血腥與黑暗的噩夢。
可是袁清悅依舊會想起自己因為沒有飯吃被迫去翻垃圾桶的畫面。
永遠都忘不了那種飢餓到胃裡已經只有胃酸翻滾的噁心感。
他們見過對方衣不蔽體最狼狽的樣子,因為沒有足夠的食物連一顆果子也要分開吃,因為寒冷在深夜裡只能互相擁抱取暖。
他們就像一起被困在吊橋上,或許是靠著意志力或許是靠著運氣,才走過那段破敗不堪的吊橋。
所以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呢,他們都說不清。
不過彼此心知肚明的是他們一定會是永遠的家人。
……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吃的藥起了副作用,袁清悅感覺有些困了,她扯了扯身上的睡衣,一臉無所謂唐周恆見到了什麼的模樣——
反正他又不是沒見過。
唐周恆想說些什麼,但又咽了回去。袁清悅在他面前向來大大咧咧,似乎就沒把他當成一個成年異性。
不過他也放棄糾正袁清悅了,又或者是他的私心讓他不想糾正……
他抿著唇與袁清悅對視,但很快發現袁清悅的神情不太對勁。
唐周恆斂起臉上的笑意,有些擔心的問:「小悅,你怎麼這個時間在換衣服?」
袁清悅是一個非常有秩序感的人,任何事情都不能破壞她的秩序感。像刷牙洗臉洗澡這種每天必須做的事,她每天都會在同一個時間完成。
因為吃飽飯後馬上洗澡對身體不好,袁清悅一般都是晚上八點半洗澡,極少會那麼早就洗漱的情況。
袁清悅聽到他的話後下意識又吸了吸了鼻子。
感覺自己鼻腔的吸入呼出的空氣都變得灼熱起來。
「今天有點不舒服所以想早點上床睡覺。」她扯起床尾的被子蓋在自己身上,「結果剛剛躺上床突然發現衣服好像是在洗澡的時候被弄濕了。所以起來重新換了一套。」
「不舒服,怎麼了?」唐周恆很精準地捕捉到了關鍵詞,不禁蹙眉。
自從戰爭結束被收養後,無論是袁清悅的養父母還是他,都好生養著她。
花了一年時間才把她的身體給養回來,還好袁清悅那會在長身體,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疤痕消了,皮膚也白了,個子也竄了好一大截。
袁清悅的爸媽甚至請了專門的營養師,一日三餐都是精準搭配。
唐周恆在三天前離開家前往距離幾千公里外的地方出差工作,因為要去實地考察,大概半個月都不能回來。
他怎麼也想不到不過是幾天沒見她,她就生病了。
「不會是吃太飽了吧?」唐周恆問道。
如果這話是問別人,這準是玩笑話,但如果這是問袁清悅,他這是真的擔心她吃過頭了。
袁清悅因為小時候餓壞腸胃害了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