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平緩的呼吸又變得急促起來。
「小悅,怎麼了?是被外面的聲音吵醒了嗎?」感受到她動作時唐周恆下意識握住袁清悅的手,也跟著醒了過來。
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手背。
冬日袁清悅貪暖,喜歡貼著唐周恆這個大暖爐睡覺,還一邊將自己的臉往他的胸膛上送去,一邊像只八爪魚那樣扒拉在他的身上。
不過睡到夜半的時候,她就會翻來覆去,翻著翻著就和唐周恆拉開了距離。
為此唐周恆每天晚上和她睡覺的時候就會緊緊地牽住她的手,這樣袁清悅就能時時刻刻都貼在他身旁了。
這樣一來,唐周恆就很清晰地知道袁清悅在睡著之後的一舉一動。有時候她做夢了,不知道是不是夢裡在打架,手指緊緊地摳著他的手背。
連帶著她現在因為做夢醒來,也將唐周恆弄醒了。
袁清悅坐起身,屈起雙腿,低下頭薅了薅自己的頭髮,被夢境驚醒的那一瞬間,對於夢的記憶都還很清晰。
她搖搖頭,「哥,我剛剛好像做噩夢了。」
袁清悅回頭,下意識地就鑽到唐周恆的懷裡。
「怎麼做噩夢了?」唐周恆說話的聲音很輕,長臂一伸攬她的腰身,將袁清悅整個人都抱在自己的懷裡,寬大溫暖的掌心貼在她的身後,輕輕地拍了拍。
他知道袁清悅喜歡這種有節奏有頻率的輕拍,這會讓她很有安全感。
小時候照顧她的實驗員就喜歡這樣哄她睡覺。
「我夢見戰爭第一年的春節……」袁清悅頓了頓,不禁皺起眉頭。
戰爭是在秋天爆發的,那一年冬天很冷,受到戰爭的影響,人工控制氣溫的程序沒有啟動。
他們一邊隱瞞身份逃,一邊苟延殘喘活著。直到臨近春節時,逃到了一個鎮子,離cen市不是很遠但受到戰爭的波及不多。
「然後呢?」唐周恆知道,她現在想要把夢說出來,他需要給袁清悅當那個聽眾,他便要引導她說出來。
「夢裡有點亂,我只記得好像做了個夢中夢?」袁清悅又捋了捋頭髮,「夢裡的我們兩個在那年冬天冷死在街頭了。」
唐周恆下意識皺起眉,抱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然後在快要死之前產生了幻覺又或者是做了個夢。夢見了很幸福美滿的生活,就和現在一樣。」袁清悅咽了咽唾沫,「戰爭勝利、被爸爸媽媽收養、安好地長大成人,還有和你在一起了……這些全都是假的,都是冷死之前的幻想。」
袁清悅似乎打了個顫,抬頭看著他。
以往唐周恆聽到她做了這樣的夢,應該是擔心她的。
他們兩個人其實是一體的,被困在童年痛苦中的是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享受新生的也是他們兩個人……
只是唐周恆現在臉上居然看不出一絲悲傷,反倒是有些莫名愉悅?
連嘴角都掛起了清淺的笑意。
袁清悅有些不解,「哥,你為什麼笑?你不覺得很難過嗎?」
「小悅,你的意思是夢裡面,我們兩個人在十六年前就死了,大概是因為太冷了,臨死前出現了幻覺,發現我們現在美滿的生活其實都是幻想,對嗎?」
袁清悅點點頭。
「那就是說哪怕是幻想,小悅都把我安排到了你幻想的人生里了。」他下巴靠在她的發頂,「所以我在小悅心裡其實還是很重要的,對吧?」
袁清悅眨眨眼,發現唐周恆說的好像也沒錯,只是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為此感到開心……
唐周恆像是有讀心術似的看懂了袁清悅的疑惑,「我很開心,因為你能把我安排到你的人生中。」
袁清悅又眨眨眼,似乎還是不太懂。
她時常覺得,他們人生的開始就是不幸的,為什麼現在那麼幸運。這一切會不會只是一場夢境。
等手裡最後一根火柴也熄滅的時候,這個夢境就裹挾著冬日裡的寒風,一起散去。
而她和唐周恆,啊不對,應該是899號與879號實驗體,早就死在了十六年前的冬天。
她的眼睛裡依舊有些不解和探索,「哥,我們從出生開始就是不幸的,但被收養之後好像沒有再遇到什麼不好的事。好像突然無緣無故得到了很多東西,我們現在這樣的生活是真的嗎?」
「小悅,你剛剛那都只是夢而已。」見袁清悅對這個夢境有些鑽牛角尖了,唐周恆輕輕地笑著,連忙安撫她。
「要不,你掐掐我看痛不痛,就知道現在是現實還是夢境了。」
袁清悅冷不丁地往他身上胸上咬了一口,「哥,疼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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