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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北臨低低「嗯」了一聲,將她的手包在自己掌中,「我們……」

他想說我們回去,然少女先一步道:「相公來鴻玉坊是為妾身選玉的麼?」

紗羅後女子目光盈盈地看著他,既不像平日他穿貓時的俏皮肆意,也沒有圍爐宴見面時的疏離客氣。

她只是輕輕地靠在自己懷裡,抬起臉認真地詢問他。

她的手還被他握在掌心,衛北臨的手很熱,竟當真將她的手捂暖了些。

他不知道褚雪鏡想做什麼,可是……

選玉而已,又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隨她去又怎樣?

衛北臨沉默著點了下頭,伸手把她蹭亂的冪籬上的雪紗理好,褚雪鏡便適時退開些,聽他對蘇立方道:「你……你方才不是說什麼羊脂玉…?」

蘇立方瞬間從震驚中回神。

衛北臨是個紈絝不假,但他一直是紈絝中的清流——只因他吃喝賭樣樣在行,唯獨潔身自好,不近女色,甚至金陵一度掀起過他是斷袖的傳言。

這麼看,這哪是什麼潔身自好啊,分明是外有金嬌,不願再沾花惹草罷了。

瞧瞧他剛才那不值錢的樣子,人小娘子說什麼是什麼,一上來就先關心人家手涼不涼……蘇立方想想就覺得牙酸,他倆那旁若無人的勁兒也就是情到濃處才能作得出來了。

想歸想,蘇立方面上毫無破綻,立馬道:「對!上好的羊脂白玉,就在堂屋裡,公子、姑娘隨我來。」衛北臨尚未娶妻,也不曾聽說納妾,這位美嬌娘想必只能是外室了;偏生她一口一個相公叫著,蘇立方不知衛北臨有沒有坦白身份——一些壞水便以此哄騙無辜姑娘,可惜他只是一介平民,有與沒有換個常見尊稱總不會出錯。

衛北臨下意識去看身邊的人,褚雪鏡扯著他的袖角搖了兩下,似在撒嬌,嗓音雀躍道:「走呀相公。」

男人微垂著睫毛,「嗯。」

少女瑩白的指尖拽著他的衣角,這隻手不久前還停留在他掌中,手心仿佛還殘留著她的溫度。

衛北臨強迫自己不再深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問她:「你為何會在此處?」

褚雪鏡偏頭,衛北臨感覺他被睨了一眼,少女緩聲開口,語氣還有些幽怨,「還不是怪相公,你不讓我去你家中尋你卻又不來看我,我便只能到這裡來堵你,不想卻迷了路……」

「我們鴻玉坊地大人雜,的確容易迷路。」蘇立方在前面笑呵呵道,「下回姑娘若是找不著路,隨便問個侍女小廝便是。」

褚雪鏡幽幽道:「方才那處沒瞧見什麼侍女小廝。」

蘇立方本以為她這話是在怪罪鴻玉坊照顧不周,誰料她下一句道:

「好在碰巧遇見了衛郎,你說,這是不是說明我與衛郎緣由天定?」

蘇立方微怔,隨即撫掌道:「姑娘所說有理,怎麼姑娘迷路的地方誰都不見,就見著衛公子了呢?必然是與衛公子有緣。」

褚雪鏡似是很滿意他的回答,笑吟吟道:「衛郎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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