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他當時答:「那就敲打一二,讓他們知道誰才是老大。」
景仁帝:「哦?若是你,你會如何敲打?」
他說:「自然是砒//霜蜜餞,在他們最快樂的時候扇巴掌啊!」
衛北臨眸光微閃,耳邊琴樂聲起,鳴鳴生歌,堂中央舞女翩翩起舞,舞步嫻熟,長袖娓娓,宛若天降飄仙,他卻一點欣賞的心思也無。
事出反常必有妖,那景仁帝作的這妖,是針對誰的呢?
他將小太監揮退,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舞姬們起舞有形,隊形千變,從他的席位甚至看不清對面席位的人,別說對角的褚雪鏡了。皇帝要敲打誰那是皇帝的事,而他今天的要事便是看好褚雪鏡,絕不能讓她破壞男女主感情。
不管他穿的到底是原著還是所謂的同人文,至少先讓褚雪鏡避開四年後的死劫,往後她要如何便與他無關了——算是衝著他無故穿成她的貓來的緣分。
……
「小姐?」春茵輕聲喚她,然褚雪鏡恍若未聞,只是眼神定定地望著正在伴樂而舞的舞女,面色蒼白,像是在極力忍耐什麼。
前世她幾經輾轉被賣進暗市,只有一次逃出生天被秦合歡所救,並不是她運氣好,亦不是她躲匿搜尋有多高超,而是……
她死死盯著水紅之間那抹熟悉的身影——女人眉眼含笑,舞姿飄逸靈動,許是褚雪鏡目光過於濃烈,那雙含笑的眼睛朝她望來,眼尾更彎。
嫻和。
褚雪鏡驀地攥緊掌心,真的是嫻和。
是她以身作餌掩護自己出逃,被楊春明等人活捉回去後便杳無音信。褚雪鏡逃出去後本欲設計將她救出,卻只得到她失蹤的消息。
直到……
「二姐?」
褚雪鏡倏地垂下眼,嘴裡的軟肉已經被她咬破,陣陣發著痛。
她掀眼看向褚玉霜,從唇間擠出兩個字,「怎麼?」
褚玉霜怔怔看著她,女人睫羽微濕,眼尾暈著一層薄紅,頰邊還掛著一滴未盡的淚珠。
她張了張唇,有些生澀道:「你怎麼哭了?」
褚雪鏡下意識用指腹蹭了下自己的臉,果然摸到一點微涼的濕潤。
都死過一次的人了竟還無法把握自己的情緒麼?
她扯了扯唇,敷衍道:「歌舞太感人了。」
激昂的鑼鼓聲咚咚入耳,褚玉霜掃過舞女們輕快歡樂的腳步,沉默。
褚雪鏡面不改色,揀起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