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北臨滅了火摺子,隨手丟給暗侍,「回吧。」
至於這個山莊裡隱藏的別的東西,自然會有人幫他探明。
暗侍黑衣蒙面,旁人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容。梁清語瞪大雙眼眼睜睜看著三人離去,自己卻仍被綁在原地,只能徒勞掙扎,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要是鄭牧馳來了看見她一事無成……
梁清語咬緊嘴裡的破布,不斷地用柱子磨蹭自己的袖口,直到一片薄刃落到她指間。
鮮血順著胳膊滑落,漆黑的房屋裡瀰漫著濃烈的鐵鏽味,梁清語面色慘白,雙目失神,唯有綁在身後的手還在一刻不停地用刃片磨著繩索。
她不能坐以待斃!鄭牧馳是魔鬼!!
不,不對!為什麼、這些人為什麼要破壞他們的計劃!
矛盾的咆哮和尖叫在女人腦中盤旋,臉上的淚水卻是愈來愈凶。
繩索割斷的那刻,梁清語卻如同失智的木偶,無力癱在原地,許久後,流滿鮮血的手指怔怔拔下嘴裡的團布。
半晌,漆黑的屋中響起女人癲狂猖獗的瘋笑。
明明只要這次成功了,她就能擺脫鄭牧馳的魔爪,回到她嚮往的、尋常的國公府二少夫人的安逸日子。
都是衛北臨……都是這些賤//人!為什麼要阻撓她的幸福!!!
女人清秀的面龐上,瘋癲的笑意還未褪去,她微仰著頭,目光又落回床頭被熄滅的爐香上。
沒關係。
哼笑繼續從女人的喉嚨溢出,卻和前一次的淒絕不同。
是明目張胆的幸災樂禍和陰毒嗤諷。
第62章 望春情 不如死了算了
「不知道那些人從哪裡聞著味兒了, 」秦合歡少見地籠了一身黑紗帷帽,無聲無息掀開軒簾,透過縫隙觀察著馬車外的動靜, 「郊外的宅院待不得了,必須換個地方。」
她對向坐著被雪紗掩去面容的女子, 那人聞聲淡淡道:「眼下在跟蹤我們麼?」
秦合歡驚詫褚雪鏡的敏銳,雖說兩人從認識到現在,褚雪鏡給她的驚喜已經不只一處, 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閨閣小姐, 竟會這般迅速的察覺到其中暗潮……
女人勾了勾唇, 肯定了她的感覺, 「是。」
馬車搖搖晃晃地駛著,穿梭在市井間, 背後那些人不遠不近地跟著,似是不想打草驚蛇,又似不願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
褚雪鏡百無聊賴地理了理垂在面前的紗簾,如果是蕭胤玦或忠遠侯府的人, 絕不會這樣小心警惕地跟著,而是巴不得在眾人面前扯開馬車中她遮掩面貌的帷紗, 從而昭告天下——
她褚雪鏡手腳康健、身體適佳,卻故意藏匿蹤跡,讓父母擔憂操心, 不孝不義,實乃眾人推牆之惡舉。
但現在跟蹤他們的人, 並不輕易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