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聲道:「令章,是和最後這枚玉一同出現的。」
「可有查到是誰送的?」鍾遠良垂眼沉吟,「你可是去見了那個禪師?」
「是。」褚雪鏡抿唇,袖袍落下,遮住了那串剔透漂亮的玉串,「我有心懷疑這些東西都是禪師隱藏姓名送到我手中的,只是……」
鍾遠良看她,「只是什麼?」
「只是,」褚雪鏡閉了閉眼,「在我離開天界寺的第二日,寺中便傳出了靜無禪師已仙去的消息。」
「什麼?!」鍾遠良一聽便聽出了苗頭,他記得褚雪鏡說過那個禪師才四十餘歲,怎麼可能一夜之間仙去,「你找人確定真假了嗎?」
「找人打探過兩次,都是一個結果。」褚雪鏡也不相信靜無會這麼悄無聲息地死去,「恐怕,是他不再想見我了。」
秦合歡敏銳感覺到褚雪鏡的失落和憂傷,一個禪師,即便曾為她傳業解惑,以褚雪鏡的性格也不會難過至此,她問,「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我生辰那日去寺中與他交談許久,」褚雪鏡半垂著眼,平靜地闡述著,「過去每次與他談事,我總有一種和他很親昵的錯覺——並非男女之情,而是一種……」
她頓了頓,像是在延緩自己糟糕的情緒,「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親近,好似我和他本就相識,就像我的父親,能讓我無所顧忌的依賴信任。」
鍾遠良猛地坐直了身子。
「你懷疑,那個靜無是你的親生父親?!」
褚雪鏡猶疑一瞬,頷了頷首,「那日他與我說了許多關於母親的舊事,以及母親的死因。」
鍾遠良離開藥醫谷已久,甚至他離開前鍾離蘇木和她的夫女都還在谷中,因此對之後的事情了解並不多,直到收到蘇木的遺物,他才得知蘇木的死訊。
鍾遠良問:「他是如何說的?」
「鍾叔可認得鍾離珠蘭?」
那日從天界寺離開後,她幾乎忙得脫不開身,更何況,這種事情只有親自和鍾遠良說她才能安心。
果然鍾遠良長眸微眯,隱約能聽見他忿忿磨牙的聲音,「怪不得,我就說蘇木都逃去了北境如何會死,原是她作的孽!」
褚雪鏡默了默,道:「靜無說母親是為她所出賣,為護夫女被藥醫谷追殺她的人所殺害,他還說……」
「還說鍾離珠蘭沒有死,卻不肯告訴我她的蹤跡。」
「鍾離珠蘭……」鍾遠良面色複雜,只道,「她在藥醫谷時,最為精通易容術,這麼多年早就淹沒在人群中,沒那麼好找。」
「是嗎?」褚雪鏡沒有看他,低低道,「可我覺得,她就在我身邊。」
……
東宮生變,全金陵被封鎖,四處都在查人,甚至短短几刻鐘已出了通緝畫像,而尋的最多的,便是被擄走的准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