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記不太清了呢,他就記得清清楚楚。
那是他變成貓的前一周的某個晚上。
那天他加了很久的班,回來的時候已經半夜一點多了,在樓下等電梯的時候正好碰到剛從外面回來的裴景修。
也許是看他抱著許多東西不方便,裴景修還主動幫他拿了一些。兩人同乘一部電梯,還說了好幾句話呢。
結果現在男人說記不太清了。
夏南星嗚嗚地又叫了兩聲,低頭咬住他的手指頭。
虧他那時候還開心地覺得這個人是個很好的人呢。
裴景修神色溫和了幾分,手上的力道鬆了許多,將小貓托到懷裡,說:「可能有事出門了吧,說不定過幾天就回來了,如果我看見了跟他說一聲。」
小陳也只好作罷,又說了幾句體面話便離開。
裴景修關上門,並未及時走開,而是站在原地看著懷裡的貓。
夏南星還沒從悲傷中走出來,一邊吃他的手指一邊低低地叫。
原來他不見了這麼久,只有小陳發現了。
濕漉漉的手指抽走,裴景修面無表情地盯著他說:「你好髒。」
夏南星很小聲地喵了兩聲。
他又不是故意的,還不是因為要去給金漸層和奶牛貓送吃的,大門又打不開,只能從廚房外面下去。到了下面又要躲著人,還要鑽那些雜草洞,怎麼可能不被弄到身上。而且那些洞裡好多灰,還有一些不知道什麼垃圾,碰到身上好疼的。
結果好不容易回來了,又得知在Crush心裡連一點印象都沒了。
他都這麼可憐了,還要被說髒。
夏南星越想越委屈,扒著男人的袖子就往上爬。心裡想著,就髒就髒就髒,把灰都蹭到你身上,讓你也髒。
他邊蹭邊輕輕咬著男人的脖子,喉嚨里發出控訴的嗚咽聲。
裴景修仰起脖子避開小貓的舔咬,終於悶笑了聲,說:「很癢。」
夏南星不管不顧,一路順著往上,站在男人的肩膀上去舔他的臉,尾巴捲起來試圖將他的脖子圈起來。
「好了好了。」裴景修無奈地摸摸他的背,一邊把夏南星抱下來往樓上走,一邊說,「我都沒跟你算你偷溜出去的帳。」
夏南星自知理虧,又乖巧起來,不再鬧騰,軟著嗓音叫了幾聲,乖乖趴在他懷裡。
裴景修去的臥室的廁所,給洗手盆接了一半熱水,把小貓放進去。
小貓見他要走,立即扒著洗手盆邊緣。
裴景修立即停下來,按住他的爪子,說:「別動。」
夏南星不知道他要去哪裡,但還是立即不動了,望著他叫了一聲。
男人轉身出了浴室。
浴室的門沒有關,夏南星看見他脫掉了身上的外套。
因為暖氣還沒有恢復,男人裡面還穿著一件長袖針織衫。袖子被他隨意挽起來,露出一截手臂。
夏南星想起上午在健身房裡見過的風景,知道那流暢的線條有著怎樣優美的延伸。
他安靜下來,靜靜看著裴景修拎著寵物香波進來,開始給他洗澡。
男人的手法一如繼往地溫柔,按摩的力道不輕不重,骨節分明的手指沾著泡沫,一點點梳理著他身上的毛髮,猶如世上最享受的按摩。
夏南星舒服得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這一次,裴景修沒有叫他小摩托,也沒有嫌他吵。
胸前的金鎖碰到洗手盆,發出清脆的聲響。夏南星想起小陳說上面有電話號碼,便低著頭想要看清。
奈何項鍊帶得有點短,他下巴擠出好幾層也沒看清,反倒因此重心不穩摔倒在泡沫里。
視野里一片白茫茫,泡沫鑽進眼睛裡,睜不開,還有些疼。
夏南星不安地掙紮起來,又被按住。
「別動。」裴景修立即打開水龍頭,先用溫水打衝掉手上的泡沫,再用手指一點點擦掉他眼睛上的泡泡。
男人個子非常高,得彎著腰才能方便動作。夏南星終於能睜開眼時,又看見了他放大的英俊的臉。
夏南星的心跳又開始變快,忍不想,裴景修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直到一隻手摸到了他雙腿中間的位置。夏南星開始緊張起來,夾著腿不願鬆開。
其實這個地方不洗也沒什麼的。
但裴景修顯然不這麼認為,凡事力求精細完美,強硬又乾脆地分開他的腿。
夏南星此刻只慶幸自己是只貓...
一陣不堪回首地動作後,裴景修突然停下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