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顧掌心的傷,指骨分明的五指緊緊地扣著少女纖細的手腕。
掌心的傷口因為用力而繃得裂口更深,鮮血源源不斷地沿著她的手腕往下流。
倆人面對而立,僅有咫尺之距,濕潤的、粘稠的觸感,連空氣中都染上了淡淡血腥氣,混著他身上的雪松香和桂花酒的氣息,讓她有些許透不過氣。
氣氛怪異得可怕。
謝無恙的眼眸在黑夜裡泛著清淺的碎光,鍥而不捨地輕聲問:「你還沒有回答,方才為何不殺我?」
糜月心下不耐,已經忍不住想凝結神相轟在此人的身上,但又怕驚動階下的侍從,又像上回一樣,引來更多隱劍宗的人。
「我殺你嫌手髒行了吧,」她按下心裡的躁動,挑眉瞪他,「謝無恙,你到底想耍什麼花樣?」
他知道便知道了,月月這個身份,她本就已經打算捨棄。
當初跟她他來隱劍宗,本就是為了尋找秘宮功法,眼下目的已經達到,她也沒必要再繼續和他玩過家家的遊戲。
謝無恙定定地看她,薄唇抿了抿:「你今日不必將我灌醉,我不會阻你離去。」
糜月譏諷地笑了下,一雙水潤冶艷的狐狸眼掃了掃他緊握著她不放的手,鮮血已經浸透了她的手腕和袖口,不住地滴在了地板上,綻出一朵朵血花。
「你若真不想阻我離開,那你現在又在做什麼,別逼我動手……」
謝無恙緊握著她的指腹摩挲微動,藉機探了下她的靈脈,她的修為比上次見面,又精進了些許。
「你變成幼年期,功力全失,是否和修煉功法有關?是否……」他頓了頓,喉結滾動了一下,「和幼年時我的神相吞吃了你一片花瓣有關?」
糜月聞言身子一僵,這人怎麼什麼都知道?
她皺眉:「關你……」
「倘若跟你的花瓣有關……你的那片花瓣,尚在我的靈府之中,我無法將其取出,或許……你可以取。」
屁事……
糜月把沒說出口的兩字又咽了回去。
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謝無恙。
她當年被他的白蛇神相啃掉的那片燼花花瓣,竟然還沒有被他的神識融合,仍在他的靈府之中?
「我的花瓣還在?在你的靈府里?」她不可思議地顫聲問。
「嗯。」他輕輕點頭。
糜月有些懷疑謝無恙是不是在騙她,可是那片花瓣對她而言太重要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
她不禁問:「怎麼取?」
謝無恙看著她,聲線溫沉:「進入我的靈府識海。」
糜月驀地睜圓眼睛,進他的靈府識海?
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