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突然就……」
「誰知道呢。」嗩吶聲似乎要響徹整座村子,沈珺不得不提高音量,「就突然不對了,聽他們說他在屋子裡不吃不喝還說胡話,不知道是不是老年痴呆。」
「我出去逛逛。」安之取出手機,「房費我微信轉你。」
「行。」沈珺繼續套被套。
陽光晃人眼睛,安之找了處樹蔭歇著。
白棚子內有人進進出出,吃完最後一場席就該送死者上路了。
她舉起相機,框住隨風飄舞的白綢帶和屋檐下用彩紙紮成的流蘇。
一聲嗩吶打頭,送葬的隊伍並不長,多是左鄰右捨出於同情才來送一程。
尖銳吵鬧的樂聲越來越遠,直至消失在村口。
幾個男人正在拆棚子,空地上放了個鐵皮桶,有人用打火機點燃黃紙丟了進去,火焰燃燒,嗆人的煙霧飄散開來。
安之用胳膊捂住口鼻咳嗽了聲,走上前去問:「這是在燒什麼啊?」
那人看了她一眼,回答說:「遺物,我們這邊的習俗就是這樣,都要燒過去,省的在地下沒的用。」
死者留下的東西並不多,幾件單薄的衣物,還有一本破舊的記事本,都被一股腦地丟進火里。
「誒。」安之來不及多想,手已經憑直覺地伸了出去。
男人被她的舉動嚇到:「你幹嘛呢妹妹?」
「我。」手背被火燙到,又痛又癢,安之咬著下唇說不出話。
「快快快,去沖水。」看著她被燙紅的皮膚,男人皺起五官,想想都疼。
安之現在顧不上這些,還好她搶救及時,記事本只被燒掉了一角,她踩滅火星,撿起地上的本子問:「這個東西能給我嗎?我是記者我有用。」
「你不嫌晦氣就行。」男人拽著她去水龍頭邊上,「你也是真夠猛的,不疼啊?」
安之扯了扯嘴角:「還行。」
男人打開水龍頭:「來,把手伸過來。」
冷水澆灌在手背上的一刻密密麻麻的刺痛感猛烈襲來,安之忍不住慘叫出聲。
「我去看看有沒有燙傷膏,你手伸著啊別動。」
安之有氣無力道:「謝謝大哥。」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這個地方命里犯沖,抵達海角村不到一天,她又光榮負傷了。
回到天涯小屋的時候安之特地把袖子往下拽了拽藏住傷口。
「回來了?」
「嗯。」
沈珺身上穿著圍裙:「來吃飯吧,剛做好。」
「沒事,我不餓。」安之朝她笑笑,「我先回房間裡去了。」
不多久樓上的客人就陸陸續續下樓了,十幾個人在院子裡圍了張大圓桌,大家有說有笑,比他們那會兒熱鬧多了。
安之緊閉著房門,坐在書桌前仔細比對記事本上的字跡。
上頭記的應該是些日常開銷,字寫得太潦草了,還有很多錯別字,她唯一能辨認出的只有那幾個數字。
這一點和資料上提供的那本冊子倒很像,但兩種字體仔細看又不太一樣,難道她白被燙了?
安之仰著腦袋背靠在椅背上,疲憊地嘆了聲氣。
不對。
她猛地睜開眼睛,如果記事本上用的是左手呢?
咚、咚。
安之直起身,聽見門外的沈珺說:「是我,現在餓了嗎?」
她把桌上的資料摞成一沓收進包里,起身去開了門。
沈珺端著餐盤說:「我給你放桌上吧,你多少吃一點,冷了不好吃。」
「行。」安之側身讓她進屋。
「我剛剛忘了問你。」沈珺放下餐盤,「你跟小陳還有聯繫嗎?」
安之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呃,我們……」
「我懂我懂。」上次走的時候安之都沒自己回來拿行李,另一個也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沈珺就猜到他倆還是沒能成。
安之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只能一個勁地假笑。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沈珺說:「那你快吃吧,我出去了。」
「好。」
房門重新關上,安之坐回桌子前,右手現在拿不了筷子,她勉強喝了幾口魚湯。
老闆娘不提她都快忘了陳岩這個人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個新聞社的。
不過沒關係,安之拿起資料,這個大獨家已經是她的了。
只是……安之從包里找出那枚粉色矽膠手環,上次也沒來得及和他再見一面,他說過這可以監測距離,那應該是貴重物品。=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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