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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便是家常那幾樣,還有拿松枝熏的臘肉,掛在屋檐下。這時節,韭、芹、豌豆、萵苣都極鮮嫩,隨便拿素油炒一炒,就好吃得不得了。

鄉音淳樸,虞蘅笑得眉眼彎彎,於是要了燉小雞、又讓蒸個腊味,菜蔬則要了韭菜。

店家娘子又看向謝詔,他自然是客隨主便、入鄉隨俗那個,沒有旁的意見。

等上菜功夫,虞蘅打量這農家小院,是常見的前店後舍格局,顯然是拿自家住屋舍改的。院有一片菜畦,從後山引來山泉水澆灌,又養了雞鴨鵝禽,圈在雞舍鴨舍內,並不來跑來前頭擾人。前店廳堂很乾淨,看得出店家是利索人,將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

店家娘子一面切蔥姜、拌佐料,一面收拾頑皮孩子,過了會,後院就有清脆讀書聲傳出來。

ldquo果珍李柰,菜重芥姜。

海咸河淡,鱗潛羽翔。rdquo

念的是《千字文》,每個字尾音拖得很長,想來是有些不情願的。

虞蘅與謝詔對視一眼,不由得莞爾。

ldquo我小時念書也這樣。rdquo虞蘅笑著說起那些年逃學二三事,ldquo我一個堂兄天生坐不住,回回先翻牆出去,等我爬上來,便踩著他背跳下去。然後我們便坐船,去隔壁鎮子上玩。逛一圈,肚子也吃得溜圓,到現在還記得那鎮上有家賣七返糕的,訛了我們半吊子錢,回家還不敢與爹媽說。rdquo

但她怎麼肯白白吃虧,一個人性子是從小就養成的,ldquo後面我咽不下這口氣,又尋了個夥伴,裝作肚子疼,到底將那錢給訛回來了,還多了幾十錢,勉強算是利錢吧。rdquo

謝詔點評:ldquo朝氣蓬勃。rdquo

虞蘅笑起來,認為他大抵是在嘴邊將ldquo離經叛道rdquo生生咽了下去,才換作這四個字。

不多時,讀書聲又停了,接著一個臉蛋圓圓,雙頰撲紅的小童便吭哧吭哧端著菜上來。

虞蘅見小童可愛,便忍不住逗弄了一番,又從兜中摸出豆酥糖遞給他吃,小童兩眼都放光。再上菜,贈了他們一碟醋拌胡瓜。

胡瓜好吃,入口清清脆脆,水汁很足。這店家娘子於廚藝上頗有些天分,新鮮的韭菜只用水燙得斷生,過冷水,拿薑絲、醋汁子與清醬拌開,入口很清爽,柔嫩似二月的柳葉。

虞蘅吃著這樣的韭菜,覺得用來烙餅子也不錯,加些羊油煎一煎,再撒上芝麻,嘖嘖,光是想著,口水就要留下來了。

有好吃的韭菜開胃,虞蘅對那ldquo專利rdquo豆腐飯的期待值又拔高了一點。不想上來之後,卻樸素得讓人挑眉。

只有一塊豆腐、一碗稻飯、一碟蘸水而已。

倒有些類似後世豆花飯。

先擓一些豆腐下來,用筷子夾蘸水,入口一抿,唔!這豆腐又嫩又香,沒豆腥味,更有一股子清香!

再瞧這豆腐,原來比平常豆腐顏色更白,微微帶點淺綠,不知是什麼豆子磨的。又不像豆花,比雞蛋羹還嫩,一問店家娘子,原是拿南瓜子磨的。

撇一筷子,蘸蘸水,疊在熱騰騰飯上,摻和著拌勻了,便是不與旁的菜一起吃,也有滋有味。

那蘸水加了食茱萸熬的醬調成,吃時難免沾在唇上,艷艷一片。

偏她自己無知無覺,催促謝詔也嘗嘗:ldquo這豆腐點得好吃,比我們汴京慣常買的李娘子家還好,滾嫩,不溏、不老。rdquo

怪她素日打扮得清淡,一片清水芙蓉似,哪有當下的,紅唇開開合合,嬌艷欲滴。

ldquohelliphelliprdquo

謝詔只得ldquo嗯嗯rdquo應聲,亦少有地侷促了起來,生怕自己多看一眼,便唐突了眼前人。

踏著暮色,依舊是乘小舟歸家,有商船路過,帶起一陣清風,河岸的桃花紛紛隨風飛舞,落花追逐流水而去。

虞蘅站在船頭,欣賞沿岸春光,不期然,脖頸被掛上了一串什麼。

她有感轉頭。

ldquo若我沒記錯,這也是平江上巳自古而有的風俗。rdquo謝詔微微一笑,輕聲道。

她低頭一看,探花郎探花折枝,一串柔軟花枝折成的項圈掛在了她頸上,山桃爛漫,灼灼艷色。

他當然沒記錯,上巳節的桃花不僅能贈美滿姻緣,更能贈給心上人,為自己求姻緣。

虞蘅伸手摸了摸,數片花瓣應勢而落,飄飄悠悠、盤盤旋旋地落在水面,盪起陣陣漣漪。

心上人helliphellip

ldquo憑君莫厭臨風看,占斷春光是此花helliphelliprdquo

兩岸的村調還在唱著,虞蘅在水面的倒影中瞧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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