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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嬸娘了卻了一樁心事,聽著院子裡兒子一下一下的劈柴聲,心情挺好地拿著家裡的大湯盆出了門mdashmdash為了慶賀兒子這死腦筋終於想通了,她準備去沈大姐兒的湯餅鋪買上一大盆羊肉麵回來,一家子好好吃一頓!說起來家裡也有大半個月沒吃過羊肉了,今兒便奢靡一回。

不得不說,沈大姐兒的手藝那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她爹的手藝還好。顧家和沈家實在太近了,自打沈大姐兒鋪子拾掇好了開門做起生意來,顧嬸娘這兩日盡聞對面飄來的各種香味了,尤其那羊肉湯的味道,饞得她夜裡做夢都在埋頭啃羊腿。

羊肉不便宜,她自個實在做不出這樣好的羊湯來,省得糟蹋了,不如買現成的。

沈家後院的門沒有鎖,顧嬸娘一推便進去了。街坊間時常這樣,街面背後的巷子通常都很狹小,不常有外人進來,婦人們常在門前幹些輕省的活計,家家戶戶的孩子也都在巷子裡玩,只要家裡有人,這後門都不會上鎖,而她們相互串門也從不特意打招呼。

不過沈家有兩條狗把門,也不怕偷兒上門。

她走進去,先摸了摸那大狗的黑腦袋,又摸了摸那小狗的黃腦袋,才小聲喚了幾聲:ldquo大姐兒?rdquo

竟沒人應,她滿腹狐疑,便拎著盆沿廊下走到前鋪與後堂相連的小門邊。

這個時辰鋪子裡沒什麼人,只有一對書生打扮的主僕在吃熱乎乎的湯餅。

沈大姐兒人倒是坐在灶房裡,但上半身卻趴在櫃檯上,含笑望著他們二人吃,還軟聲囑咐:ldquo硯書慢點兒,多吹一會兒再下嘴,這糊塗面涼得慢,你嘴小心燙出泡來。rdquo

那書生便也抬臉笑:ldquo他是幼時挨過餓,哪怕現在不大記得了,可吃東西還是狼吞虎咽,怎麼也掰不過來。上回吃你教給方廚子的蛐蛐餅,一連吃了兩盒,吃得都積了食,夜裡疼得打滾兒,披頭散髮趴在我床頭嗚嗚直哭,嚇得我夠嗆,只好認了命半夜起來,翻箱倒櫃給讓他尋消食散。rdquo

沈渺又覺著可憐又覺著好笑,手撐著下巴,拿手點了點吃得沒空說話的硯書。

ldquo你呀你呀!rdquo

細微的塵埃在一束束的光道里沉浮,滿屋子暖融香氣徘徊,三人隔著半道帘子與一地陽光,輕聲地說著話,他們分明也是有一搭沒一搭,一會兒說說這個,一會兒說說那個,卻自有一種安然閒適之感。

顧嬸娘遠遠看了看,不知為何,轉身又默默地回去了,再次經過後院那兩道ldquo狗閘rdquo時,她腳步頓住了,低頭對上兩條狗對她去而復返的疑惑目光,也在心裡問自個:對呀,我為什麼不過去?我得買羊肉麵吶!我做什麼回來呀?

或許是因為,不忍打擾。

她想。

可為什麼不忍打擾呢?她也鬧不明白。

還是晚點再去買吧。最後,顧嬸娘對著手上的空盆,喃喃自語。

***

謝祁將一碗軟綿豐富的糊塗湯餅吃下肚去,與硯書一般,都禁不住身子往後微微一仰,舒坦地呼出一口氣。這樣稀里糊塗卻莫名好吃的湯餅,他以往從來沒有嘗過。尤其沈娘子做好湯餅後,還特意又起油鍋,將蔥姜蒜片爆香炸成金黃,再澆了一勺醋。在滋滋冒起的白煙中,她將這滾燙熱騰的油潑在了糊塗湯餅上,使得這糊塗湯餅的風味又悠長了幾分。

一開始這碗湯餅剛端上來時,他瞧著有些平常,只點頭覺著沈娘子這名兒倒是取得不錯,果然是諸般食材,ldquo稀里糊塗匯於一鍋rdquo,但入口之後,其中菜蔬的鮮、肉味的香、湯餅的筋道便紛至沓來。

有些湯餅起初吃得好,越吃便越寡淡膩味了,這糊塗湯餅卻不是如此,食之愈多,愈覺其味實在殊絕,自有一種軟綿綿的口感,好似在喝一碗粥,卻又比粥有意思多了。

ldquo糊塗之名,雖取了混沌之意,實則卻內含精妙。日後我只怕也難以忘懷今日之糊塗了。rdquo謝祁將筷子整齊地擱在碗上,眉眼溫和地笑道,ldquo今兒又是我叨擾沈娘子了,但為了能吃到這樣好的湯餅,只怕日後還有來叨擾的時候。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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