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瞧她這一臉討好的樣子,也就懶得與她再多計較。
就著姜時願的牽引,便坐在了那圓木椅子上,撇了一眼外頭已經有些散場的熱鬧,一臉痛快的說道。
「你們猜,我過來的路上遇見什麼了?」
舅母王夫人這表情,姜時願上次見的時候還是在淳王妃知道姜家李代桃僵後上門發怒時的飯後閒談,所以這一次想也不例外。
「莫不是我那二妹妹又倒霉了?」
「我們家阿念就是聰明。」
一番誇讚後,緊接著就把剛剛的所見皆說了出來。
「今日競舟,小二他們船上有位姓趙的公子,正是奉常家的三郎,他出門的時候是帶著家中妹妹們來的,趙家那兩位小姐可聽說過?風情萬種著呢,據聞今日見著淳王世子就有些挪不動道了,被人一擠差點掉進了曲陽池,世子爺英雄救美,那趙家雙姝如今皆在他懷中哭得傷心著呢。」
「你們是沒瞧見,姜時槿那丫頭的臉色有多難看,既要遮掩著夫君的移情別戀,還要裝得一副大度容人的姿態,日子過成她那樣,也當真是叫西京城內的眾人笑話。」
王夫人說這話的時候,幸災樂禍的厲害,面前要是放幾塊夏瓜那就叫個應景了。
姜時願將茶遞了過去,略有無奈的說了一句。
「舅母說了這麼多,先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王夫人接過去便猛灌了一口,豪爽之姿不減當年。
她本就是武將人家出身,這麼多年來,公婆疼著,夫婿寵著,四個兒子也都前程似錦的無需她怎麼操心著,唯一遺憾的便是沒能有個女兒。
姜時願喪母后,王老夫人親自南下去徐州將她接來了西京城,看到那才六歲且粉雕玉琢中卻透著些孱弱的外甥女,自然是巴不得當作心肝寶貝兒肉來疼。
錦衣玉食,綾羅綢緞,日日看得跟眼珠似的。
可就是這樣在他們文淵侯府嬌寵著養大的孩子,竟被自己的嫡親祖母和二嬸給算計了,叫個慣會在人前做樣子的姜二姑娘給頂了親事,為此她氣惱了好些日子。
上門罵的罵,外頭傳的傳,就是要叫西京城內的人家都知道這姜時槿是如何搶了姐姐姻緣的,所以今日見了這些,不痛快的說一說,她如何能成!
姜時願和表嫂項氏對看一眼,有些哭笑不得。
二人皆知道這便是王夫人的脾氣,快言快語,喜歡一人巴不得掏心窩的寵著,討厭一人恨不能在她落難時上前踩兩腳那才痛快呢。
拉過姜時願來坐到面前,王夫人左手撫上她的額發,還沒等姜時願開口說話呢,就從剛剛的幸災樂禍中換了副面孔心疼得說道。
「西京城中的好兒郎一抓一大把,從前是舅母瞎了眼,竟給你挑了那麼個不成器的夫家,日後啊,定要擦亮了眼睛,給你再好好的選門親事,才對得起你母親啊。」
王夫人嫁過來的時候,姜時願的母親尚在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