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表舅等候了。」
「哪裡話,我也剛到,這不茶和點心才上來呢,還沒來得及動。」
說著就拿了其中的一塊兒吃了起來,隨後表情沒什麼變化,但嘴裡卻說道。
「甜膩了些,下次來換一個嘗嘗。」
「要不,我讓他們重新上點其他的?」
「不必了,我又不是來給你試菜的,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他淡定的說著這話,好似沒發生什麼特別的,可只有裴子謖明白,攬月樓背後的主人是自己的這件事可沒多少人知道,表舅能張口言明,只能說明,他要麼情報消息厲害,要麼是猜心準確。
但無論是哪一樣,對於裴子謖來說都是好事。
他要託付母親的人,怎麼可以是個酒囊飯袋呢,於是想到這裡笑笑就說道。
「今日事急,就不煩表舅了,改日再請您過來,指點一二,看看還有無改進之處。」
「好說,好說。」
二人三言兩語的,一個認了此事,一個表現的無足輕重。
姜時願看著也是有些風雨前的平靜,所以給二人斟了茶後就坐下了,隨後便聽到蘇家表舅開口直言問道。
「今日約我來這兒,所謂何事?」
「表舅快人快語,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我私下裡問了吳嬤嬤一些情況,所以現在請表舅來,一是表示感謝,這麼多年若是沒有您在母親背後默默的撐著,我們兄妹三人也得不到今日這些名聲,二也是想真心實意的問您一句,對我母親之心思,可還堅如磐石?」
裴子謖的話,讓蘇盛略有些沉默。
感謝不感謝的,他並不在乎,若他真是貪圖這個,也不至於藏那麼多不開口了,唯獨最後一句話,堅如磐石又如何,不堅如磐石又如何?
二人對視的同時,一個情緒複雜,一個坦坦蕩蕩。
過了好一會兒,蘇盛才長嘆一口氣的說道。
「我若不堅如磐石,怎麼會從宣州追到漢州,又從漢州追到西京城來,只是我有一點不解,你母親不肯和離再尋良緣,說到底也是為了你們兄妹三人的臉面,裴老帥到底還活著,你若是接掌了裴家,母親和離再嫁,終究是會讓你難做的,你不擔心?」
聽到這話,裴子謖不氣反笑。
「表舅多慮了,從我決定回西京城的那一刻起,我就捨棄了裴家的一切,母親這麼多年的不幸全是因為裴家,因為我們兄妹三人,我又怎麼可能讓她一輩子都陷在這樣的困境之中呢?父親並非良人,困守一生不夠,還要生生世世的和他並列供奉在家祠中受這樣的委屈嗎?」
他的話,讓蘇盛眼眶略有些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