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七歲不同席,更何況他們二人均已成年。
提醒一句男女授受不親,有何不對?
胸腔里激盪著怒火,又酸又澀,謝雲崢握著茶杯的手逐漸收緊。
「紀姑娘,隨意朝人翻白眼,這就是你的教養?」
謝雲崢對人對事都很冷漠,紀明珠沒想到他會抓著這件小事不放。
以他的脾氣,不高興了要麼直接走人,要麼就放冷氣凍人。
總而言之,讓他情緒外露,那是不可能的事。
怎的今日如此反常?
不著痕跡地掃了眼謝雲崢的胸膛,他傷得很重,空氣里還瀰漫著淡淡的藥味。
定是吃錯藥了,才會如此莫名其妙!
收斂情緒,紀明珠皮笑肉不笑道:「世子爺您看錯了,我並未翻白眼。」
「呵。」
男人輕笑一聲,「你在罵我有眼疾?」
「並未。」
「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紀明珠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脾氣這麼大的男人,她到底是怎麼看上的!
「大哥,不要欺負她。」
謝雲瑄醉眼朦朧,想要起身護著紀明珠。
意識不甚清明,身體也跟著晃了幾下。
眼看著謝雲瑄要摔跤,紀明珠連忙伸手扶住他。
醉酒的男人身體發軟,全身沒有著力點,像座小山似的壓在了紀明珠身上。
紀明珠是深閨里嬌養的女兒,哪受得住這一壓。
腳步踉蹌。
撞進了熟悉而又陌生的胸膛。
身體快於意識,等理智回籠,謝雲崢已經一把掀開了謝雲瑄。
而紀明珠,則被他緊緊地禁錮在懷裡。
他的手掐著那截腰肢。
纖細。
柔軟。
仿佛輕輕一用力,就能折斷了去。
空氣瞬間安靜到了極點,落針可聞,只有呼吸聲逐漸沉重。
明明隔著數層布料,紀明珠卻感受到了炙熱的溫度。
一瞬間,她好像被拖回了那個迷亂的夜晚。
那個時候謝雲崢全身滾燙,大滴大滴的汗珠落在她身上。
他親吻她的額頭,臉頰,嘴唇……
一路往下。
意識混沌之中,他還喊了一聲「明珠」。
她以為自己在謝雲崢心裡有了一席之地,拋棄了所有矜持,理智。
一夜沉淪。
結果卻是開啟了她悲慘的命運。
那一生短暫又荒唐,她真的不想再和謝雲崢牽扯上關係了!
紀明珠腦子一片混亂,不知道謝雲崢是什麼意思。
既討厭她,又為何做這種親密的舉動?
猛地掙脫開那隻手,快步朝摔在地上的謝雲瑄走去。
「二哥哥,醒醒。」
紀明珠推謝雲瑄的胳膊,沒得到半點回應。
以為他摔傷了,紀明珠心裡急得不行。
一著急,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來人啊!」
「快請大夫!」
聽到喊聲,天水第一個沖了進來。
見自家主子好好的,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可一看二公子躺在地上,表姑娘急得要哭,那口氣又懸了起來。
「世子爺?」
謝雲崢抬了抬手,「把他抬榻上。」
天水照做。
「出去。」
天水拱了拱手,低著頭走了。
紀明珠被謝雲崢風輕雲淡的態度氣到,「為何不請大夫?」
睨著她眼尾的那抹紅,謝雲崢眉頭緊蹙,「只是醉酒而已,死不了人。」
死這個字,直直地戳到了紀明珠的痛處。
上輩子她難產而死,謝雲崢接到消息,大概也是這個態度吧。
自嘲一笑,紀明珠轉身往外走。
擦肩而過之際,謝雲崢握住了她的手,「不管你的二哥哥了?」
二哥哥這幾個字,被他咬得很重,頗有種陰陽怪氣的味道。
紀明珠已經沒精力去想背後的原因。
「我去請大夫。」
她的聲音很淡,淡到沒有一絲情緒。
視線下垂,「世子爺,男女授受不親。」
被紀明珠冷淡的眼神一掃,謝雲崢像是被燙到,猛地收回了那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