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菱也哭,「明珠姐姐是為了保護我,才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自己的女兒毫髮無傷,好友的女兒卻昏迷不醒,關氏愈發愧疚。
「一定要治好明珠,我去求郡主娘娘,讓她幫忙請太醫!」
被無視許久的人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
清了清嗓子,「席神醫說了,明珠丫頭性命無憂,弟妹,你不要自己嚇自己,可別明珠病還沒好,你又倒下了。」
謝雲菱點頭,「方才席神醫說了,要明珠姐姐靜養。」
關氏擦了擦眼淚,「嫂子,讓您見笑了。」
「明珠是你閨中密友的女兒,這幾年也是由你在教養,你擔心她也是人之常情。」
安和郡主話鋒一轉,「不過,她如今受了傷,也不曉得會不會影響議親。」
關氏的表情僵了僵。
指甲用力地掐著手心,這些人老盯著明珠不放,總覺得明珠有攀高枝的心思。
真是欺人太甚!
明珠是將門之後,自有風骨,豈是那種貪慕虛榮的膚淺之人?
關氏心裡又酸又澀,明珠跟著她……到底還是受了委屈。
擦了擦眼角,關氏道:「明珠的親事有著落了,以後大概是要遠嫁,只是有些情況還沒打聽清楚,在親事未定下之前,還請嫂子幫忙保密。」
安和郡主挑了挑眉,「當真?」
「你我妯娌一場,我還能騙你不成?」
「那自然是不會的。」
安和郡主嘴角出現了一絲笑意,轉瞬即逝,卻還是被關氏看了個正著。
心裡更加難過,難怪明珠想嫁人。
寄人籬下,還要時時刻刻被人防備著,這樣的日子誰願意過?
吸了一口氣,道:「今日多虧阿崢把明珠帶回來,我代她給阿崢道個謝。」
謝雲菱哼了一聲,「大哥把明珠姐姐的大夫讓給了別人,他不過是在彌補罷了,道什麼謝?」
這話一出,又把安和郡主的視線轉移到了杜佩蘭的身上。
心裡煩躁得很,便不想和她們兜圈子。
「明珠小姑娘家家,不適合住在阿崢這裡,要是傳了出去,她的親事可能就毀了。」
「伯娘,席神醫說明珠姐姐不宜挪動。」
「我這也是為了她好,姑娘家的名聲很重要。」
謝雲菱咬了咬唇,明珠姐姐沒招誰惹誰,怎麼伯娘就是針對她?
人都受重傷了,還扯虛無縹緲的名聲,這分明就是在為難人!
關氏表情淡了淡,「明珠是大姑娘了,住在這裡確實不合適,我這就讓人去取擔架。」
「還是弟妹看得明白。」
施施然起身,「今日他們失約,我還得跟各家夫人賠禮道歉,弟妹,那你好生照顧明珠,我就先走了。」
關氏點頭,「嫂子忙你的去,莫要掛心。」
等人走遠了,謝雲菱才小聲抱怨,「明珠姐姐根本不想留在我們家,而且大哥年長她那麼多歲,還整天冷著臉,她才看不上大哥,伯娘攆人的心思這麼明顯,也不怕被人笑話。」
關氏拍她的後背,「小小年紀就敢妄議長輩,我看你是想罰跪祠堂!」
謝雲菱立馬噤聲。
家裡的規矩就是如此,哪怕長輩做錯了,晚輩也不能隨意批評。
「多聽多看不一定是好,但多說絕對會壞事,你這丫頭再不學著謹言慎行,日後去了婆家,定會遭人嫌棄。」
「那我不嫁人總行了吧?」
「又胡說!」給了她一個眼神,「別吵著你明珠姐姐。」
謝雲菱徹底不說話了。
關氏命人去取擔架,動靜大了些,引起了謝雲崢的注意。
起身大步往外走。
身後席玉還在問:「你到底喜不喜歡杜佩蘭?」
謝雲崢回頭,「你覺得呢?」
席玉想說他哪知道,他又不是謝雲崢肚子裡的蛔蟲。
可沒來得及說話,那人就走遠了。
見丫鬟把擔架抬進偏房,謝雲崢跟了進去,「二嬸,這是做什麼?」
關氏指了指床上的人,「送明珠回瀟湘院。」
謝雲崢手指蜷縮了一下,「她還在昏迷,不宜挪動。」
謝雲菱道:「伯娘說男女授受不親,明珠姐姐留在這裡,會惹人非議。」
等她說完,關氏才開口,「郡主娘娘的擔心是對的,府里人多嘴雜,還是讓明珠回瀟湘院比較好。」
「沒人敢嚼舌根。」
關氏一臉不解。
謝雲崢手握拳抵唇,清了清嗓子,「人命關天,這種時候再計較有的沒的,就是對生命不尊重。」
「而且這裡離席玉的院子近,有什麼情況,去找人也方便一些。」
「可……」
「母親那兒我自會解釋。」
如果有得選,關氏也不想挪動明珠。
她傷的是腦袋,此時還昏迷不醒,要是一個不好磕著碰著,會有什麼後果,她想都不敢想。
猶豫了一瞬,道:「那就等她醒了,看看情況,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