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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连舟用衣袖掩住嘴唇,轻咳两声,这里的空气干燥许多,对她来说属实不大友好。
二人缓步走在街道旁,陆廷四下张望,一边惊叹于白沙原的奇妙,一边眼神搜寻着来往行人的脸庞。又走过几步时,陆廷猛然发现同行之人不知何时已停下了脚步。
他回过头去,看见身后不远处的食摊前,曲连舟正驻足在那里,与摊主说着些什么。陆廷走去,曲连舟取出银钱给了摊主,接过银子,摊主便在摊前忙活起来,待他走到近前的时候,曲连舟动步,继续向原来的方向走去。
“这位爷,您的馍。”摊主的声音唤过他的神思,陆廷接过东西,赶步追了上去。他扒开层层包裹的油纸,里面有几张饼正冒着热气。
他跟在曲连舟身后,生怕与她走散了去,不知走了多久,她又停下了脚步。曲连舟转过身来,从他的手中取过东西,“劳烦陆大侠在此地稍等,我去去就回。”
看到陆廷点了点头,她转身便离开了。
陆廷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他不知道曲连舟要去做什么,尽管他迫切、好奇,可现在的他,除了等待,其余什么都做不了。
曲连舟走到街边一隅,蹲身,而后将手中的馍递了出去。
不多时,她又自人群之中回来,回来时,她的手中已没有那么多用油纸包裹的东西了。
陆廷看着她,想着她应该会说些什么罢。哪知曲连舟只是对他上下打量,难道自己的身上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正是奇怪的时候,便听她开口说道,“走。”
走......难道是有什么收获?!陆廷急忙跟了上去。
白门寿宴,粗犷豪气,这也彰显着白老门主一贯的作风。院中铺设,粗木桌子随意摆上十几桌,大酒坛子在旁边一放,饮者自取,豪气非常。寿宴未设请帖,来者既是客,皆可共欢享。
“今日世伯寿宴,我与有晴奉上一图,以贺世伯寿如松石,长青不败。”封君柏贺声将将落下,手中匣子便已打开,在那之中,静躺着一幅卷轴。白柳走上前去,将画轴展开来。
“这是......”白老门主凑近了看去。
“惠灵大师的《下山图》。”谢有晴微笑着说道。
画中墨色,灵动无比,正有猛虎,下山而来。白老门主替过白柳执卷的手,将画接了过来,仔细端详。良久,只见他两眼似是要放出光来,“没错,这是惠灵大师真迹。”
收起画卷,白老门主接着说道,“有晴你费心了,惠灵大师的仿品江湖上可是数不胜数,能找到真迹,足见慧眼如炬,心间透亮。”
“世伯过奖了,只要世伯喜欢就好。”谢有晴回道。
送过寿礼,封君柏夫妇便要去院中落席,前面刚转过身,这身后贺宴之人便紧跟而入,络绎不绝,好生热闹。
封君柏小心牵着谢有晴的手,虽然知道她行走无碍,可还是不太放心,又或者,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感觉到自己是被需要的罢。思绪飘忽时,那只他紧握着的手,突然从指尖溜走,他蓦得一怔。谢有晴松开手,停在了原地。这是......怎么了......
谢有晴一贯微微勾起的嘴角,此刻已是凝固在了脸上,轻纱之外,有一人缓步而来,与她越走越近,心跳的声音在此刻变得格外清晰。
是她......吗?片刻之间,便是擦身而过。
是她吗?谢有晴再问。
抬手,微动,她拉住了袖边一角。
感受到身后的异样,那人便停住了脚步,抬首,回望,那只攥着衣角的手微微颤动。
谢有晴看不清面前的这张脸,只是......只是一种感觉......
“你......”
曲连舟先是带着陆廷去了一家裁缝铺,给他换了身小仆的行头,紧接着又去到一家酒铺。
走近铺内,曲连舟便与此间掌柜攀谈起来,陆廷打量着酒铺陈设,与中原酒铺并无太大的差异,不过就是酒坛子大些罢了。
说实话,他并不知道这样的行为究竟有何用意,只是该他知道的时候,曲掌柜应该就会告诉他罢。这样没由来的信任,想来竟是有些背后发凉。
不多时,陆廷瞧着酒铺掌柜脸上便绽开了去,想来应是谈妥了条件。
“曲掌柜稍等,我这就去备货。”说罢,酒铺掌柜便差了此间另一人,一同去了后院忙活。
陆廷拉着从酒铺提来的木板车,缓慢行进在大街上,车上放着两个木箱子,箱子之中,应该还放着什么,曲连舟叫他仔细些,不要磕碰。
“陆大侠可知,江湖之中,论消息最灵最通者,应当是什么人吗?”曲连舟蓦得开口。
陆廷知道,她要告诉他一些事情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