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妄又撞他。
「嗯!」沈馳扔筷子了。
「我封你當我基友。」周妄瀟灑揮手。
「那和現在有什麼區別?」沈馳問他,「基友就是搞基的好朋友,你搞基,我搞基。」
輪到周妄不說話了。
半晌。
「你什麼時候發現喜歡搞基的。」周妄問了個很沉重很正常的話題。
「小學,性啟蒙教育片是gay。」沈馳用紙擦了擦手,開始手剝花生,他也不喜歡外面那層表皮,必須剝得花生米白白胖胖的那種才吃。
「哦,小學就開始搞啊。」周妄搖頭,又點頭,又搖頭。
「沒有,都沒發育好。」沈馳往嘴裡扔倆花生米。
周妄看他,慢悠悠地將手伸出來也想剝倆,只是一伸出來就很凍手,他又縮回去了。「你家裡人知道嗎。」
「不知道。」沈馳拿了倆,剝完皮後往周妄嘴裡扔。「啊——」他讓周妄張嘴。
「啊。」周妄朝著他張大嘴。
沈馳忍著笑將花生米扔進去。
周妄嚼著咬了會,「你家裡人知道你這樣,肯定氣死。」
「也許吧。」沈馳將花生殼用手堆成一小堆,一顆顆疊在一起,像搭堡壘似的。「你呢?」他反問周妄。
「家裡沒人管我。」周妄無所謂。
「我問你什麼時候開始發現自己喜歡男的。」
周妄伸手去摸沈馳搭的「花生米殼堡壘」,正好沈馳也伸手放上去花生米殼,兩人的手突然碰了下,沈馳的感覺像觸電,因為周妄的手很冰涼。
但顯然,周妄的反應像是碰了熱狗屎一樣。
竟然有點尷尬。
周妄瞄了眼沈馳,沈馳低頭沒看他。
意識到兩人好像除了做,甚至連牽手都沒有過。
牽手。
很曖昧的行為。
周妄不知道怎麼,又想到剛才季升和金落他們牽手。很正常的情侶行為,他和沈馳不行。
總之周妄不太習慣。
沈馳看起來也沒這麼想牽,除非是牽周妄到床上。
沈馳低頭看剛才周妄不小心碰的食指,感覺微妙,他難以形容。
「我沒說我喜歡男的。」周妄聲音小了點。
「嗯?」沈馳聞聲抬眸。
「我說過我喜歡你?」周妄直接忘本。
沈馳笑了,繼續剝著花生米不說話,周妄雙手插兜坐在他身邊,坐不穩,就用肩膀靠著沈馳的肩膀,當沈馳朝著他嘴邊遞花生米後,還知道乖乖伸個腦袋去咬。
誰好哥們喝酒吃花生這樣?
反正關羽劉備張飛他們不這樣。
周妄不知道他在笑什麼,笑得不清不楚,於是又開始復盤剛才說的每一句話,到底哪裡戳他笑點。
直到沈馳將最後的花生米塞他嘴裡,「和我,是你第一次吧。」
周妄傻眼了,嘴呆呆地張開,也忘記閉上,花生米滾到了他的大腿上。
不是?
哪一步錯了?
聽他這樣篤定的語氣真是不爽。
第一次怎麼了。
周妄破防了。
「吃完你就滾吧。」周妄從他身上離開。
沈馳不急不慢地彎腰,將垃圾桶拿過來,開始收拾桌子,順手又把掉在地上的塑膠袋撿起扔掉,本來垃圾桶也就快滿了,他收拾一切後,打了個結。
上次看他打結的動作,還是看他扔套子。
周妄覺得自己腦子越來越亂。
「滾了?」沈馳提著他家的垃圾袋,往門口一站。
還能留他做什麼?喝完酒周妄發現自己連挺都挺不起來,看沈馳的樣子,心中又是一股無名火。
「滾。」周妄微醺地靠在牆上,歪著腦袋,懶散地睨著他。
「再見,好基友。」沈馳將門關上。
周妄憑空踹了一腳,把沈馳剛套好垃圾袋的空垃圾桶踢翻了。
無奈又折騰著起身扶好,看著時間差不多,從衣架上隨便摸了件大衣,披著出去接周祈回家。
晚上夜路人很少,冷風吹過的時候,周妄酒就醒了不少,不至於醉到走不動路,出門的時候,還順手拿了條圍巾。
頎長身影在路燈光下晃動著,獨自安靜在路上走。
「哥。」周祈在兩人約定好的位置冒了出來。
這裡是一個小區里廢掉沒什麼人用的健身器材,周祈就坐在那個漫步機上,像個小鞦韆晃來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