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具什麼,也買了新的,哦,還給自己買了個新鍋。
周妄對他是否會下廚持保留態度。
他門是開著的,周妄家門也是開著的,就是門對門挨很近。
和住一起也沒什麼區別了。
周妄喜歡他這個房子的兩個臥室,朝陽,整個房間都很亮堂,他站在窗邊,去整理那純白色的窗簾,一點也不遮光,布料透過陽光,白得耀眼。
風透過窗吹動他額前的碎發,周妄眯著眸子看向窗外風景。
「你怎麼肯定他們一家會把房子租給你,萬一他們視金錢如糞土呢。」周妄撐著雙臂,肩膀舒展,伸了個懶腰。
「沒人視金錢如糞土。」沈馳獨自鋪被單。
被單顏色是簡約的灰色,和房間白色的裝修還算搭。修長的手慢慢地將被單撫平,他垂眸,耐心地套著枕頭套,又拿著抹布擦拭床頭。
沈馳不算是很潔癖的人,但是有點強迫症。
「我就視金錢如糞土。」周妄側過臉看他,然後一屁股坐在他剛鋪好的床單上,發現床墊還挺軟。
沈馳沒攔他,蹲下腰將周妄腳邊的垃圾袋撿了。「那是因為你沒有。」
「呵。」周妄冷笑。
「房子隔音不好,他們吵架我偶然聽見過。」沈馳說。
「你神經敏感吧,別人吵架你都聽這麼清楚?」周妄覺得不可思議。
「嗯。」沈馳沒否定。
周妄就沒關心過誰誰誰家裡吵架因為什麼,這地本就環境很差,噪音雜多,外面野貓叫他都自動屏蔽的那種,但顯然,沈馳甚至能記住幾點小貓叫了幾聲。
哦,天蠍座。
水象星座。
能理解。
敏感點就敏感點。
「你今晚要來試試嗎。」沈馳站在洗手台,用清水沖洗著雙手。
「試什麼?」周妄問。
「床。我親手搭的。」沈馳說。
不是酒店的床了。
有點新鮮。
周妄想想,點頭同意了。
「那間空房,我沒有放其他什麼家具,你如果以後要做自媒體拍照什麼的,可以當小工作室。」沈馳擦乾手,點了根煙。
周妄最近在研究對鏡拍,他學東西快,家裡東西雜多,有個稍微空的房間,是很有幫助。
這都被他注意到了。
周妄環視了下這個房子,經過沈馳兩三天的打理,還挺有他的風格。
本來普通的房子,放了沈馳的東西後,周妄總覺得不普通了。
沈馳鄭重地將風鈴擺在窗口處,隨著風吹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很普通的風鈴,他似乎挺喜歡。
「你弟和我說了些事情,大概我不會全部跟你說。但是。」沈馳緩緩吐息著,坐在周妄的身邊,「關於你家裡。」
周妄沒吭聲,安靜聽他說。
「我問他為什麼不找老師,不找你去解決這些事,他說拳頭帶來的傷害如果不用拳頭解決,只聽一些安慰的話,就好像是被迫原諒了加害者,但是傷口依舊會疼。」
「他說必須要加害者得到同樣的痛苦。」沈馳長眸微眯,也沒管周妄聽沒聽。「我沒有做任何事情,只是站在了他的身後。我告訴他,如果真的想動手,我不會讓他輸的。儘管按他的想法來。」
「他思來想去,說,不想成為爸爸那樣的人。」
周妄眸色微動。
「我問他那些拳頭帶來的傷害怎麼辦。」沈馳把廢棄的紙箱當菸灰缸,點點菸灰,「他說不知道,可能長大就知道了。」
周妄以為接下來沈馳會問他,關於他們的父親,是怎樣的爛人,然後問及他家的過往。
沈馳卻只是問他,「你呢。」
「嗯?」周妄看他。
「你也受傷了嗎。」沈馳視線和他對上。
「不是說我弟嗎,怎麼扯到我身上?」周妄垂眸。
「我只是想知道。」沈馳依舊看他。
「我沒有,我爸沒打過我,打我弟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周妄說。「挺詫異,他會和你說這些。」
沈馳低頭,看著地板勾唇失笑,「你弟沒什麼心思,多問兩句,就都出來了。」
周妄不說話,他沒問過,他覺得好麻煩,交心很麻煩,傾聽煩惱很麻煩,沒有辦法解決這些事情,但是必須去面對也很麻煩,他只要周祈正常長大,直到成人,或許他們人生軌跡也沒什麼好相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