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也不知道方爺爺跟方溫瑜說了些什麼,方溫瑜一路上神情恍惚,盯著窗外一言不發。
閻煦早已對去派出所習以為常,她雙手環抱雙肩包,靠著椅背閉目養神,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鬆弛感。
坐在閻煦旁邊的警察小柳原本想找她聊幾句,見她閉著眼似乎沒有想開口的意思,只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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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叔,我們就在這裡守著嗎?」一名年輕男士問道。
「不然呢?」被稱呼為「袁叔」的老者背著手,瞥了方才問話的年輕男士一眼,而後探頭望向派出所方向,「你沒聽說過『有困難找警察』這句話嗎?你遭遇了這麼大一事兒,不來找警察怎麼辦?」
「可是——」年輕男士撓撓頭,眼神從老者臉上挪開,「可我們是鬼啊,就算我們在這裡蹲著,別人也看不見我們……」
這位年輕男士名叫任陽朔,它留著一頭圓寸,面容憨厚,笑起來帶著幾分傻氣。
而任陽朔身旁的這位老者叫袁津,生前是一名老師,即便死了這麼久,它渾身上下還帶著一股「教導主任」氣質。
任陽朔打小就是學渣,對「老師」有著天然的畏懼,面對著袁津莫名有些心虛,甚至不敢同它對視。
袁津將它這副慫里慫氣的樣子盡收眼底,搖頭嘆氣:「那你說現在咋辦?你還有別的辦法嗎?」
它四處張望,嘴裡絮絮叨叨:「你也看到了,我給我家那個不成器的兒子託夢也不管用啊!當然了,這也不能全怪他,誰讓我生前是個無神論者,天天教育他不要相信那些怪力亂神……哎,總之我們白天就繼續在這裡守株待兔吧,看看能不能碰到一個看得見我們的人。等晚上了,我再繼續給我兒子託夢找他幫忙去。」
任陽朔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那就先按您說的辦吧……」
兩鬼正聊著,身側驀地想起一到聲音。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任陽朔嘴比腦子快,順口回答:「在警察局門口還能幹什麼?當然是——」
它話說一半,猛然轉身看向方才開口的閻煦,上下打量著對方,眼睛睜得老大:「你——你看得見我們?」
袁津比任陽朔反應更快,它一把飄到閻煦面前,語速極快,咬字倒是很清晰:「小姑娘啊,你能幫我們報個警嗎?」
閻煦的目光從袁津身上穿過,落在了任陽朔臉上,自言自語:「難不成就是你?」
面前的這名年輕男鬼是只橫死鬼,看著像是被人故意害死的。
閻煦知道自己功德高運氣好,因而她看見警察局門口這兩隻鬼,其中一隻還是被人殺害的橫死鬼時,她不免懷疑這隻橫死鬼很可能就是被霸占方爺爺墳墓的兇手殺害的被害鬼。
「你們認識?」袁津看著這一人一鬼,面露疑惑。
任陽朔一臉茫然,搖搖頭:「不認識。」
小柳從警車另一邊下來,見著閻煦站在那裡好像在發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