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伏清合只是提防那夫妻傷到言淡。
笑意也是他平日就喜歡掛在臉上的掩飾,並非錢麗翠所推測的情感。
現下他看那兩個疑犯都有了動作,不著痕跡走上前,把言淡擋在身後,「要的……聽聞你家的滷水是獨門秘方,鹵出的不論是素還是葷都別有風味,所以特地前來看看。」
「請問,是哪位推薦您過來的。」
處於案台旁的婦人謹小慎微的作態,她聲量小,身材也瘦弱,此刻即使出了聲,也不易引人防範。
見兩人看過來,惶恐的連連解釋,「沒……沒別的意思,因為最近縣上有些不太平,兩位又是生面孔,所以打聽打聽。」
「明白。」伏清合笑意加深,聲音也放得輕緩,「我們是岩叔介紹過來的。」
溫柔如冬日暖陽,不熱情,也不冷淡,只恰到好處含有一絲善意,使人心底熨帖。
「原來是岩叔啊。」
婦人神態輕鬆了些許,思量片刻,又問:「兩人可是新搬入稼和縣?」
「是,去牙行看了房子,得知有鹵食極為美味,但聽說兩位最近很少出攤,所以這才跑到了一趟。」
「因最近不太平,所以便少些出去。」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謹慎些好。」伏清合邊回答邊觀察。
劉大寶身為丈夫,長得人高馬大。
雖然率先回了話,之後便再不開口,純粹由錢麗翠來詢問。
這錢麗翠看著木訥又怯懦,神態也畏縮。
講話卻極有條理,婉轉刺探客人的信息,仿佛只是閒聊一般。
「其實我也有一疑問,不知你們方不方便……」他試探著問。
「您說。」
「家中有人身體孱弱,許多東西都吃不得,不知你們方不方便讓我去瞧一瞧環境,如若有什麼蟲蟻……」
「我明白了,入口的東西,是得仔細些。」
這要求兩夫妻見怪不怪,做生意時間長,也不是第一次有人提起這裡環境複雜,所以他們才那麼想快些搬走……
他們毫無顧慮,把兩個唯一的房間門戶大開,任人打量。
「您放心,這屋裡都是每天打掃,專門用草藥熏過的。」
臥室除了一個床,一個木桌,連個木柜子都沒有。
廚房稍微多些東西,有一個做飯的灶台,檯面上擺著一把小菜刀,但也是一眼便望到了頭。
所有的瓦罐都擺在了小院子中,冒著熱氣。
真真的是只比家徒四壁好上一點。
伏清合和言淡對視一眼。
別說什麼兇器血衣,就連錢財的影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