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動作太大影響傷口,伏清合連忙安撫了他,等到對方氣息漸漸平靜下來,才又問:「靳兄為何會知曉如此多?」
「說來慚愧,之前為了保全家族,靳家為郡王府出了不少銀子,因此知道些陰私。」他低垂下腦袋,聲音微微顫抖。
「既然為虎作倀,為何又淪落至此……」
且這人知曉這麼多郡王府的內情,卻未被滅口,只刑訊逼供。
實在是可疑。
靳松撫了撫袖子,苦笑道:「良心未泯罷了……在下現下作為靳家的人質被關押在此處,每月被驅使寫信一封,使得家中父母妻兒皆受那世子威脅利用,苦不堪言。等靳家的價值被榨個乾淨,也便是在下的死期……你看這牢中其他男子,也大多是和我一樣,苟延殘喘的活著。」
這邊說著話,對面牢房的男人卻紋絲不動。
他背上同樣的傷痕卻更深一些,似乎是痛到暈死過去。
雖形容狼狽,但看其面容打扮,的確也是細皮嫩肉精心養護的模樣。
靳松應沒有說謊。
伏清合緩下怒氣,又恢復了溫潤面容,他直直看向靳松的雙眼,逼其與之對視,「靳兄是真心後悔了麼?」
「悔不當初。」
「如若有機會把和郡王父子繩之以法,靳兄可願付出代價?」
靳松聽出了些許不對勁,忍不住瑟縮起來。
片刻後又咬了咬牙,鼓起勇氣道:「只要能救妻兒父母,在下什麼都願意做。」
「你可知剛才提過的碧玉樓在何處?」
靳松想了想,「在下並未去過,但觀察這些官員動向,猜測應該在東邊的城郊處。」
「謝過……靳兄便當做什麼都沒和我說過,好好保全自身……」伏清合站起身,走向牢門處,「今日一別,定有再見之時。」
兩人聊了許久,已是晨光初起,夜幕褪去。
一絲光照耀於牢房之類,讓靳松有些許恍惚。
他愣愣看那男子邊說著話,邊把手放在牢門連接之處。
便聽一聲巨響,欄杆震盪片刻,灰塵撲簌簌下落,牢門竟被硬生生拆了下來。
做完這些事,足下施力,快速朝外躍出。他的動作極快,就仿佛幻影一般,瞬息消失在眼前。
靳松呆滯片刻……
剛才的一切,難不成是幻覺?
不對,現下大門的確是開著的。
他猶豫地望向牢門,終究沒有逃出。
他走了,家人便該危險了。
就按照那『傅清』說的,當作什麼都沒有和他說過。
靳松慢慢挪動著身體,又趴伏回床上,一如往常般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