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了奉公門後,言淡便被勒令在家休養。
帶薪休假,言淡沒什麼意見,帶著姜南贈予的『營養費』,蹦蹦跳跳的回了住處。
卻忘了自己這手腕包紮的嚴實,衣袖也有被刀鋒劃破之處,臉上汗水灰塵糅合在一塊,怎一個狼狽了得……
一開門,言母驚叫著打翻了菜簍子,言淺一針扎破了手,言清也哇得哭了出來。
好不容易解釋清楚自己沒什麼大礙,單單只傷了手腕。
又被過度擔憂的言母照顧著上了床,親自替她擦汗洗面,換上乾淨衣衫,恨不得連粥都餵到言淡嘴裡……
就這樣被悉心照顧了半個月,看著言淡慢慢恢復,言母終於能放心踏上回程。
言淡不放心他們三個人,花了些許銀子找了鏢師,答應可以送貨之時帶他們一程,又親自把人送上了車……
看著隊伍最後那一輛小小的驢車,在灰塵撲撲中搖搖晃晃,漸行漸遠。
直到完全看不見了,言淡才回過頭,眼眶微紅。
這次分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她遊魂似的飄回了住處,卻見著言母常坐的地方,用石子壓了個信封。
打開一看,竟是自己偷偷塞進他們行囊的銀票。
裡邊還有一張紙。
內容不多,叮囑言淡好好吃飯,不要省錢寄回家……
母親還有些積蓄,妹妹也漸漸有了收入,弟弟還有幾年也能賺錢,無需太過擔憂……
……
這邊言淡讀信讀得眼淚汪汪,那邊驢車裡的三人也沒好到哪裡去。
個個眼眶通紅,沉默不語。
言清年紀最小,也是最沉不住的,他抹了抹眼淚,「我又想大姐了。」
卻被言淺一敲腦袋,「才離開兩刻,傻小子。」
「痛,二姐真兇!」
「嗯?還想讓二姐給你買糖麼?」
言清一向能屈能伸,「二姐,美麗溫柔。」
姐弟打鬧了幾下,愁緒總算消失不少。
話題並未就此結束。
言母一貫是個慈母形象,在言父還在世之時,她便照顧著所有人,從裡到外都細緻入微。
她和言父是一對堅定又默契的搭檔,可把所有的風雨都阻擋在家門之外,讓屋子裡的小苗茁壯成長。
後邊言父意外去世,只剩她一人撫養三個孩子。
還沒來得及適應傷痛,便要強迫自己更加強大,許多事情都太過倉促。
下葬、披麻戴孝、銀錢不夠、領撫恤費、補缺、又要換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