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窄巷,又拐了一道彎,才摸到了家門口。
剛要開門,卻瞥見遠處有一人影手提燈籠正在朝此處走。
轉身一望,這不是王靜榛麼?
言淡乾脆站在門口等她走近些,才開口喚,「靜姐姐?」
王靜榛正仔細看著腳下的路,她有些雀盲,白日無什麼影響,夜間總目視不清,因此並未見著門前站著的言淡。
驀然被這麼一喊,她嚇得一顫,隨即才反應過來,「言妹妹,回來了啊!那我來得剛巧。」
說話間沒看路,腳下便絆得一個趔趄。
言淡連忙大步跨去,剛剛好扶住她,「靜姐姐,這麼晚了,出門可是有事?」
王靜榛站好,剛要開口,卻感覺有濕潤的雨水落在了面上。
隨即淅淅瀝瀝,雨勢來得極快。
地面點點滴滴,雨跡越來越密集。
「咱們進去再說吧。」言淡主動接過她手上的燈籠,見她另一手還有個食盒。
猜想著,難道是給自己送東西?
兩人走到屋裡,頭髮已是半濕,言淡找了塊布巾遞給王靜榛,「靜姐姐擦一擦吧,如今這天氣,頭髮濕著容易著涼。」
說話間,她燃了油燈。
又找到了角落的炭盆子,挪了挪位置,用火摺子點燃。
冰冷冷的空氣,總算增添了一絲暖意。
「別忙活了。」王靜榛把布巾放到一旁,打開桌上的食盒蓋子,「今日聽說你們去了酒樓慶祝,猜想到應是會飲些酒,便多備了些醒酒湯,給你送過來。」
言淡心裡一陣感動,拿起另一塊布巾,邊擦頭髮邊道:「多謝靜姐姐了,今日的確飲了些酒。」
她將布巾隨意搭在肩上,走到桌旁拿起那湯碗,掀起上邊蓋著的瓷碟,讚嘆,「還冒著熱氣呢!」
「是啊!剛出鍋我便給你提過來了。」王靜榛笑眯眯望著言淡飲了幾口,「我想著以你的性子應不會鬧得太晚,便提著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給我遇著了。」
這醒酒湯有些酸甜中帶絲苦,味道不算好,但溫熱入胃中,身上暖和了不少。
見言淡飲完了醒酒湯,王靜榛也不再久留,朝外邊走去,「這碗你先放著,我改日再來拿。」
言淡將空碗放在桌上,窗外雨聲越來越大,「靜姐姐你再坐會,外邊雨這麼大……」
「山山一個人在家呢!」她搖了搖頭,「雖這片安全,但孩子太小,我實在是不放心他一個人待太久。」
「等等。」
言淡跑回另一側的廂房,拿出前幾日新買的雨傘,「我送姐姐回去。」
「太麻煩你了……」
「靜姐姐待我如此好,只是送一送又談何麻煩?」言淡挽住她的胳膊,「況且這雨勢太大看不清路,姐姐一個人回去,我實在是不放心。」
「那就勞煩言妹妹了。」王靜榛終於不再推辭,任言淡扶著將自己送回了家。
兩人家中隔了一段巷道,走了一刻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