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淡既然要推測顧責作為幫凶的動機,這種與其性情息息相關之事,自然要過問。
捕快開了口,且是顧家隱瞞在先,顧家主不好不答。
「那孽子有違男女陰陽之道,久勸不聽。他並非獨子,時間久了我也不指望靠他延續後代,本都打算聽之任之……誰知,他竟然對我的妾室起了心思……」
顧家主有些難以啟齒,眾人也面有難色,其中以右側首位的男子最甚,流露出些許屈辱之色。
言淡掃視一周,「所以他做了什麼事?」
「幾年前,此子偷偷下藥在其小父茶水中……如若不是我及時趕到,家中恐怕就要鬧出悖離人倫的醜聞。」
顧家主說著說著反倒冷靜些許,嗤笑一聲,「念在多年母子之情,我將此事瞞下並未報官,將他於族譜除名之事也未大張旗鼓公之於眾人……如今外邊皆傳聞我將這孽子過繼給他人,所以他才搬離顧家……」
「你可知顧責如今在何處做事?」
言淡寫完這段,筆尖微停,注意到顧家主講述此事時,處於側邊座位的顧任似乎欲言又止。
「似乎是在衙門做個隸卒,具體負責什麼便不知曉了。」
「守歲那夜,顧責可有和你們見面?」言淡這話雖是問得眾人,目光卻直勾勾釘在了顧任身上。
「並未見過。」
「沒有。」
「已幾年沒見著他了。」
眾人皆是搖頭。
「是麼?」
言淡依舊瞧著顧任,看得她眉目低垂不敢抬眼對視。
「你們未見過顧責,那可有通過身邊的僕從與他聯繫?」
又是接連否認,看得出顧家大多人對顧責皆是厭惡,應是在街上撞見也怒目而視的那種。
只有顧任略微遲疑了一瞬。
言淡將記錄的紙張攤開放到側旁,晾乾上邊的墨跡。
自己卻站起身,朝下走去,邊走邊問道:「顧姑娘心善,兄長突然被逐出家門,失去了依靠,你難道忍心只默默旁觀,不去接濟一二麼?」
「我……」顧任咳嗽兩聲,借著手帕遮面掩飾慌亂,「兄長觸怒了母親,這懲罰是應得的。」
「顧責已被逐出家門,你還稱呼他為兄長,看來心裡還未完全遺忘他。」
「不是……我只是被捕快大人剛剛所說的話影響了,順著大人所說,並非還在意此人。」
眼見著顧任努力撇清關係,還能維持些許鎮定。
言淡略過顧任,目光朝上,望向她側後方佇立的侍女,「你就是棠畫?」
棠畫陡然間被喚,嚇得一顫,好一會才站出來,「奴婢……奴婢正是棠畫。」
「你守歲那夜出門替顧姑娘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