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湊了過去,想趁亂擠到近旁。
「誒,慢些。」一白衣男子看女子靈活於人群中遊走,待她靠近,好似不經意扯住其衣袖,叮囑,「人多了,姑娘小心腳下。」
小心?她龍行虎步,走路穩著呢。
言淡回首,見這男子相貌俊秀,面色蒼白病弱,容貌倒是有些面熟。
又看此人只是關懷囑咐,規規矩矩放開了衣袖,她禮貌回應,「謝過。」
「無妨,姑娘可是第一次來這雅集?」
「是,跟隨遠親一起來見見世面。」她邊答邊留意四周情況。
記得伏捕頭曾說過那人能將刀刃入牆十寸,力氣應當不小。
因此默默排除掉瘦弱乏力的,特別關注那些身體強健手臂粗壯的……
好在這些文人皆四體不勤,少有文武雙全的全才,因此需要防備留意的人選並不太多。
白衣男子又說了幾句,見女子意興闌珊答得敷衍,便識趣向其他人搭話。
言淡鬆了口氣,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安綽身上。
安綽是今日的舉辦人,又年歲頗大,因此圍在身邊的人極有分寸,皆離他保持適當距離。
她絲毫不敢放鬆,目光黏在了那片地方,不放過任何人的動作。
直到那邊賦詩結束,評出最佳詩句。
可惡,眼睛好干。
察覺雙目分泌出些許淚水,言淡拿出帕子輕輕擦拭。
再抬眼時,安綽已踱步到了雨竹亭旁,與身邊幾位一起賞閱去年竹亭雅集所出的佳句。
又是新一輪的盯防……
等到雅集結束,安綽終於準備離開……已是一個時辰之後。
保鏢這活也不好干啊!
言淡總算是鬆快下來,長時間保持警惕,高度集中精神使她有些疲憊。
她走向佇立在石橋上的伏清合,這橋是離開仙荷池的必經之處,這些文人的隨從和侍女此刻都等在橋的另一頭,候著接自家主子回去。
再遠些停有幾輛馬車,其中便有伏修遠別苑的馬車,也是今晨間送安綽來的那一輛。
只要等安綽走過這座橋,目送他上馬車,言淡幾人便可功成身退了。
事情進行的很順利,安綽和幾位友人說說笑笑,經過石橋的時候似乎認出了伏清合,還與他聊了兩句。
然後是告別,上馬車,馬車漸行漸遠。
「今日辛苦了……」伏清合剛開口,準備請下屬去酒樓吃上一頓表以謝意,誰知那馬車卻去而復返。
車夫焦急朝這邊招了招手。
「這手勢……」
他看懂其意,飛快從懷中掏出一個細長的小瓷瓶,上前幾步,使了巧勁扔了出去。
車夫也是有幾分功夫在身,躍起接下,立刻便竄入車廂中。
伏清合用上了輕功向前跑去,言淡也急忙同袁承繼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