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準備充足,言淡向關鴻武展示出了胡虎的畫像,「贈予你種子的可是此人?」
關鴻武精神有些萎靡,只微微抬首望了一眼,搖了搖頭,「時間太久,我記不太清了。」
「你再仔細想想。」
「大人,我是真的不記得了。」
暗室中陰冷,關鴻武用袖子將手捂住,審訊加上牢獄生活使得其面色愈加愁苦,「作為船娘,每日接觸的人有許多,除非是熟客,否則真的很難記住相貌。」
這話說得誠懇,言淡相信其沒有說謊,「那日你是單獨送此人過河麼?」她追問得更加細緻。
關鴻武低垂了頭,「我的船不大,最多只能坐下五至六人,再加上冬季人不多,送一人過河也是尋常事。」
言淡察覺她在逃避問題,「所以,那日坐船渡河的是否只有一人?」
「是……」
答是答了,但語氣並非十分肯定。
「你再想一想。」言淡放緩了語氣,「別害怕連累他人,即便有其他熟客在船上,我們也只會循例問一問,並不會隨意冤枉了他。更何況這花毒性危險,如若此人還將花贈予到了別處,豈不是害了他人。」
言淡娓娓道來,又說了當初於霧月是如何資助的關鵠文。
「雖是你妹妹話未說盡導致的誤會,但到底是你自己衝動之下,犯糊塗害了人……如今難道就眼睜睜見著其他人與你一樣落得如此境地。」
是啊……
關鴻武想著,如果自己當初並無此花,作為個普通百姓也沒有其他門路弄到毒藥,殺人計劃也不會執行得如此簡單。
碰到於霧月上船,兩人若是能在船上好好聊一聊,解開了誤會,是否便不會發生這樣的慘劇?
關鴻武嘆出一口氣,沉吟片刻,這才緩緩答道:「那日渡河的應有四人,其餘的我都不認識,但我記得有一人是柳嫂子的常客,時常約人坐她的船遊河。」她頓了頓,「那人似乎姓林,他雖與送種子的男子在船上並未講過話,但我看兩人在岸邊時似乎交談過兩句。」
「你說的柳嫂子,可是柳船娘柳絹?」
「是。」
姓林,是柳絹的常客。
言淡心中立刻浮現出一個名字。
林修渡。
她並未著急下定論,而是按照關鴻武所說,找到柳船娘柳絹確認了一遍。
根據所描述的服裝和面容,柳絹很快便知道了所說的對象是誰。
「林公子嘛,那日大人你也見過的,他每隔一段時間便會來到京城,與友人遊河時總會訂我的船。」柳絹頓了頓,「除非我忙著其他事沒法過來,林公子才會坐其他人的船。」
「你知曉那位林公子如今在何處落腳麼?」